通知了喬蘇和季懷良，莫春來再出房間的時候莫老五已經帶著莫平離開了，隻剩下莫恒定樁似的在那守著。就問要等到什麼時候才開祠堂，說沒有白天開祠堂的規矩，要等到晚上八點。
一想到要跟這麼個人呆一天，莫春來渾身難受，就想找點事來做。
“小恒叔，我想去給我爺爺上墳。”
莫恒點頭：“我帶你去，你不許亂跑。”
莫春來暗歎了一口氣，也好，總比待在屋子裏強，等救星到了就妥了。
莫家墳在場鎮西邊的山村裏，墳地占了小半個村。除了他們姓莫的老人埋葬在那裏，附近村落其他人家死了人也埋在裏麵。整個村隻有一家住戶，那就是守墓人。
守墓人一家姓李，在過去是專門給大戶人家看陵守墓的，從多少代以前就有人在莫家打工。一個人守墓的工錢能養活家裏四五口，所以父傳子，子傳孫，世世代代都有人留在莫家墳。
現在的守墓人是個禿子，五十來歲，個頭瘦小，都管他叫禿頭李，本名是什麼沒人知道。莫春來剛進山就把他驚動了，他順著林中蟲鳥的掩護偷偷跟了一路，到了墳地莫大爺的墓前，這才讓莫恒給揪出來。
“禿頭李，你可以啊，跟了我們一路，到底想幹什麼？”
禿頭李砸吧著嘴，笑道：“恒哥哪的話，我不也是好奇嗎，你向來都跟幺爺形影不離，尋思著今天怎麼帶了個新麵孔上山。早上倒是聽人說起莫家的小爺回來了，我猜八成就是這位，想來看打個照麵。”
莫春來瞧不慣禿頭李那一臉諂媚的笑，不過人家說他是“小爺”他覺得挺美。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便客客氣氣回了一個友好的招呼。
禿頭李吹捧了兩句，改為敘舊。其實他跟莫春來並沒有什麼舊可以敘，而是他的上任守墓人老頭和莫春來之間的事情。
“小爺，你還記不記的你小時候吃桑果的事？那個不開竅的老頭是我們家老爺子，讓你受苦了。”
莫春來臉一下就紅了：“那時候還小，不懂事，給老太爺添麻煩了。”
“嗐，小爺不必在意。”
“老太爺還好嗎？”
“好著呢，住在玄武承龍風水地，逢年過節有香煙。”
禿頭李每說一句話都要砸吧一下嘴，不然口水就得噴對麵的人一臉。其實他這話不太中聽，意思是說他們家老頭已經去世了，家裏還有接班人。
“玄武承龍”說的是老頭的墓地穴位，自古就有祖墳風水影響後代前程的說法。就埋死人來說，龍穴是最好的風水寶地。龍穴有墓，子孫厚祿，曆朝曆代很多王侯將相都是把墓穴定在龍脈上的。實質上，真正經過滄海桑田山川變化形成的龍脈並不多。許多大戶人家為了把祖墳建在龍穴上，就請風水先生改變地理格局，造一條龍出來定穴。
就好比莫家墳所在的丘陵地帶，山丘起伏不連貫，根本算不上一條龍。為了讓零散的山丘連接起來，便在斷裂口的下方點玄武穴。丘陵地帶的玄武穴十分好找，葬人可以讓子孫安穩踏實，它有兩個特點，一是沉穩負重，二是聚陰。很多墓中墓都是建在玄武穴上的，外麵的大墓靠人家裏麵的小墓鎮地聚陰。莫家墳的玄武穴聚陰以後，受周圍山丘擠壓，**陰氣衝頂就會走玄武背上過，然後陰氣順著兩邊山體擴散，貫穿其他山丘形成一條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