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子敏的信序言
現在所發的許多信件都是在我大學期間(1998年10月至2002年6月)所寫,當時我並沒有電腦,所有信件都用鋼筆逐一寫成,爲了保持唯一性,我並沒有采用複寫紙謄寫,以便留下副本,隻是在信件寫完以後,我再將部分段落抄寫在日記本上,最終隻保存了下部分信件內容。
大學畢業以後,我才開始用電腦寫作,在此之後的信件才留有備份。現在再次閱讀和整理當年的這些信件,難免感慨萬千,字裏行間充滿了年少輕狂的稚氣與堅持,行文風格和現在已大不相同,這次發布時我盡可能保留原來的內容和風格,不做修改,透過這些筆觸,希望能夠再次看到一個當年的我。
致子敏的第六封信(節錄)
……由於我聽的《亞亞看天下》是從暑假開始的,不知在此之前究竟開始了多長時間,所以也不知道你還談到了另外哪些事情。不知你是否言及過自己的童年的家庭、長輩、兄弟姐妹什麼的;我暑假裡在鄉下和祖母和姑姑聊天,在童年時是不太可能的,那時忙於和表弟四處遊玩,現在和長輩說說的話,還比較談的來。
往往涉及的往事很多,遠的要到上幾代人,近的是日本侵華戰爭、文&革,我不知你對歷史瞭解多少,由於你生在臺灣,對文&革幾乎和我一樣淡漠,現在僅能從某些書中,和長輩的談話中瞭解到,那其實更增加了對人性的憎惡而已。
祖母生於1916年,那時清朝剛倒臺了四年,中國一片混亂,一個家族的歷史涵蓋了由鄉村到城市的過程,祖母的人生歷程實際上很黯淡,和封建時代的婦女的經歷差不多,社會的改變並未給她這一代人以及她的子女帶來什麼好處,卻使整個家庭更為動盪,如果生活在相對無事的封建社會,說不定要比現在安逸的多。
然而她似乎反而比我樂觀許多,從不思考什麼無聊的人生價值,隻要恬淡,對於她而言大約已是最不錯的;而我似乎有點無法忍耐無所事事的狀態,但是又想的多,做的少,最重要的是想的太無邊無際,無法實現,看著中國大部分人的生活狀況,真是心如止水,無法言述的一片平寂生活,所謂的豐富的日子仿佛永不可及,有的人能夠與生俱來,有的人求索一生仍是淒涼,而我輩之人,現在忙於學業,將來忙於生計,無所謂幸福與否,在這個年紀,僅用你來作為一個幾乎不存的精神寄託,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帶著極大的自欺性,於數年後化為彼此的淒涼的笑,又能說些什麼。
10。11。1998摘自我的日記
致子敏的第九封信(節錄)
離聖誕元旦都不遠了,而天氣卻愈發像是淡淡的三月,每逢這些節日,總是特別寂寞,總記起以前冬季的傍晚從學校裡出來,天都已經黑了,外麵淡青的路燈下有人賣著賀卡,許多人挑選著,周圍都市那種稀疏的光芒,仿佛看見雪藍色的玫瑰花,那個時刻快要下雪,在心中卻已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