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房子跟前,一隻黑色的獵犬從裏麵竄了出來,衝著淩子凱狂吠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我們的烏魯來迎接尊貴的客人了!”
博爾大爺笑著在嘴裏打了個口哨,那黑犬立時停止了叫吠,搖著尾巴跑到三人跟前,圍著三人轉了個圈後,率先跑進了房子。
先前淩子凱通過祖神意識見過了這圓錐形的房子,也就是博爾大爺嘴裏說的‘樶羅子’。此時身臨其境卻又是另一番體驗。
隻見房子的搭建十分簡單,先用幾根四米多長頂端帶枝杈、能夠相互咬合的木杆支成一個傾斜度約60度的圓錐形架子,然後將其它木杆均勻地搭在這幾根主架之間,使之形成一個傘狀的骨架,上麵再覆蓋上樺樹皮,夏可防雨,冬能禦寒。
頂端留有空隙,以便裏麵生火時通風,又可采光。底圓直徑四米左右。門口處,選兩根結實的支柱當門框,門朝南。既不用釘子,也不用繩,而是利用木杆本身的枝杈交叉而成。
地麵中央設有篝火,其上立著三角支架,支架上吊著雙耳鐵鍋,裏麵熱氣騰騰的翻滾著一整隻白嫩嫩的山兔。
博爾大爺進門後將獵槍放在了一邊,抱過一把幹草鋪在篝火周圍,然後拿出幾張獸皮墊在上麵,招呼二人圍坐下來。
取出三雙筷子,三隻用樺樹皮製成的碗,隨後又拿來了兩隻皮囊,將一隻交給杜鵑,自己拔下另一隻皮囊上的塞子,咕嘟咕嘟的往兩隻樹皮碗中倒上滿滿的酒,雙手捧著其中的一碗,遞到淩子凱麵前,說道:
“遠方來的客人,請喝上一口杜倫克族人自釀的美酒,讓偉大的祖神保佑你一生平安!”
淩子凱忙雙手接過酒碗,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早就聽說過南方人到北方,尤其是到少數民族家做客,最怕的一件事就是主人的敬酒,喝吧,沒那酒量,不喝吧,那是對主人的不尊敬,會引起對方的誤會。
淩子凱雖然會喝一點酒,但那都是些啤酒紅酒之類的東西,哪能跟眼前的白酒相比,這一碗酒下去,說不定立馬就分不清南北了,不由求救的看向杜鵑,希望她能夠幫自己解一下圍。
卻見杜鵑微笑著看著自己,並沒有開口,看樣子正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呢。
淩子凱心裏一橫,端起碗,閉著眼睛,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還沒放下碗,就連連的咳嗽起來,一張臉變得通紅起來。
“好!”
博爾大爺爽朗地大笑起來,抓起皮囊又要往淩子凱碗裏倒酒。
卻見杜鵑率先搶走了淩子凱手中的碗,拿起另一隻皮囊,倒在碗裏,一陣清香的奶味飄散開來,原來那皮囊裏裝的是奶汁。
“丫頭,你這是在怠慢我的客人呢!”博爾大爺不滿的對杜鵑說道。
“爺爺,你可是讓我們來吃山兔肉的,莫非是舍不得這兔肉,想先把客人給灌醉了!”
說話間,杜鵑將手中的奶汁遞給了淩子凱。
淩子凱感激的看了一眼杜鵑。
博爾大爺將鐵鍋裏的兔子撕開,拿起一隻腿,遞給淩子凱:“小夥子是第一次進山來吧,可我怎麼瞅著有些眼熟啊!”
“他是我幹爸的兒子,叫淩子凱。”杜鵑一邊吃著兔肉,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著。
博爾大爺眼睛一亮:“你是淩楓的兒子?”
淩子凱點了點頭。
“我說怎麼眼熟呢!原來是自家人啊!唉,你老子是個善良而又勤勞的人,隻可惜說走就走了,留下這一攤子事交給了鵑丫頭,我這心裏正發愁呢!你這一來就好了。年輕人就像是這林子裏的山鷹,總有一天要放上天空的。”
淩子不解地望了眼杜鵑。
“爺爺的意思是說由你來接管這林場的經營正好呢!”
杜鵑心裏早有這個心思,隻是還沒來得及跟淩子凱說,此時正好借博爾大爺的話,把事挑明了。
淩子凱不由一愣:我雖然答應你做族中的薩滿,可沒有答應過要留在這林場啊!
當下急忙說道:“我在江南省還有工作呢,可沒時間來管理林場!”
杜鵑見淩子凱一口拒絕了,不由得脫口說道:“你已經對著大山發過誓言的,怎麼可以離開這裏!”
“那是兩碼事!我不可能留在這裏,林場的事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力幫忙,但要我來經營,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