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當年我母親本來已經被父親賜給了府中的一個小廝,就在結婚當夜,我父親不知道如何又反悔了,強要了我母親回來。後來便有了我。”宋喜聲音極小,說幾句話那單薄的小身板都跟著顫動。
“即便你母親身份低微,你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啊。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秦綸問。
宋喜委屈地看了一眼秦綸,又看了看一旁的聯珠卷草。秦綸會意,隨便找了個借口把她倆支走了。
宋喜見丫頭們都退下來,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邊哭邊說道:“我母親跟了我父親,不到九個月便生了我。所以外頭有些閑言閑語,說我並不是我父親親生的。我父親本就不大中意我母親,臨幸她也是一時起意,過了便完全不放在心上……”
宋喜越說越傷心,秦綸見她著實可憐,便將自己的手帕地給她。
“那我如何能救你?”秦綸直奔主題。
宋喜哭得直抽氣,緩和了一下,用哀求的口氣對秦綸說道:“我知道郡主是要入宮的,我想求郡主帶我入宮,為奴為婢,宋喜毫無異議,隻求表姐能發發慈悲帶我離開這是非之地。不瞞表姐,喜兒在這府裏,從來沒吃過一頓飽飯,那些姨娘們怨恨我母親當年奪了她們的寵愛,又見父親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便一味地作踐我……”
說著宋喜挽起自己的衣袖,秦綸仔細一看,竟然沒有一塊好皮,有些傷疤看著快好了,今日又添了無數的新傷,新傷蓋著舊傷,整個胳膊遠看就是青紫一片。
秦綸不忍,皺著眉頭問道:“你就沒有告訴過六皇叔嗎?”
宋喜哭得更傷心了:“父親因怨恨母親早產,又聽了外頭的那些閑言閑語,恨不得我早死,就沒有人再議論他了。”
“六皇叔不是那樣的人。”秦綸安慰宋喜,“興許有什麼別的原因。”
宋喜不言語,過了一會兒又問秦綸能否帶自己入宮。
秦綸想了想,看著宋喜憔悴的麵龐,雖然不忍心,但是入宮是大事,況且對宋喜也不了解,今日隻聽了她的一麵之詞,還是等明日向府中之人打探過再說。
秦綸命聯珠先好生送宋喜回去,待過兩日再給她答複。
宋喜有些不甘心,聯珠半推半送地把她送出門外。她倆臨走前,秦綸又叮囑聯珠道:“你們慢些走,別點燈籠了,叫人看見了又生事端。”
送走了宋喜,秦綸連忙拿帕子掖了掖卷草的臉頰,問道:“疼麼?”
卷草拽過秦綸的帕子笑道:“這出苦肉計咱們從小演到大,我早就駕輕就熟了。”
秦綸奪過自己的帕子道:“死丫頭!就你鬼主意多。我一看你那兩耳光,就是知道你又是故意的,隻聽見巴掌響,卻看不見巴掌印。”
卷草笑道:“小姐還說呢,要不是我那倆巴掌,那宋喜還不知道要磨蹭到什麼時候呢?她不睡覺咱們可是要睡覺的。”
秦綸點了卷草的鼻子一下,隨後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說這宋喜說的話可信嗎?”
卷草一邊去重新鋪床一邊道:“小姐管她真假,咱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再說了,犯不著為了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得罪六皇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