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仁滿眼的怒火幾乎要噴射而出,兩手運起的氣流已經如一朵厚雲似的聚集在他身體的四周。
自從前幾日離開山門,司空仁就覺得這一路十分坎坷。先是半路上遇到了幾隻小妖獸,稀裏嘩啦打了一通,耽誤了半天路程。然後來到青桓城就遇到左天佑他們,要茶茶沒有,憋了一肚子火不說,住店又丟東西,這一丟還丟了個幹淨。雖然滿腹惱火,但是還得回師門稟告,可沒想到師弟景幻又半路溜掉,妄圖把罪責都推到他一人身上。
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這時都湧上了司空仁的腦子,那火氣就如添足了新柴,越燒越旺,什麼同門之情,一個山門裏出來的,此時統統顧不得了。
景幻就站在司空仁跟前,看見這家夥氣流越來越強大,心裏不禁有些膽怯,慢慢地往後退去。
景幻入宗門也快有十年,跟司空仁打交道也有好幾年了,對這家夥的性格脾氣雖然不能說是十分了解,可是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
看他現在的樣子,完全是一副被惹鬧了的猙獰表情,手裏的那股真氣還越積越厚,要是司空仁一發力打了出來,景幻覺得自己躲也沒什麼用。
既然躲也沒用,景幻心想也隻能拚死一搏了。隻見他手上開始發力,準備全力抵擋司空仁的攻擊。
站在一邊的左天佑兩眼一直緊緊盯著景幻,心裏琢磨,這家夥剛才還滿臉陰寒之氣,這會兒怎麼還能運氣發力呢?那可是整整三顆夔頭果啊,左天佑心想難道這副藥是白下了?
正當左天佑滿心疑慮時,司空仁已經大吼一聲,朝景幻打出了第一掌真氣流。氣流如波浪般向前湧去,直衝景幻麵門打了過去。
司空仁竭盡丹田之力發出的這一擊,真氣異常濃鬱,大半個大堂內充滿了一股真氣外泄的氣息。左天佑突然感到周身被這真氣一震,一股酥麻從體內過電般傳遍全身,連手指都麻癢難當。
蠱雕在空間裏感到左天佑身體的強烈變化,激動得叫道:“左天佑,司空仁丹田裏最精純的真氣已經完全打出來了,好像對你突破修為很有作用!機會難得啊!”
左天佑也覺得體內一股真氣在瘋狂流轉,在經脈中左突右擊,越來越灼熱。
蠱雕放出神識把大堂掃了一圈,看見樓梯下麵有個小小的空間,急得對左天佑道:“樓梯下麵,趕快過去打坐吐納。”
左天佑這時候也周身火燒得難受,想趕緊坐下來調息靜氣,好好調整一下體內亂衝亂撞的真氣,聽了小雕的話,發現樓梯之下果然有一個窄小空間,兩步衝了過去,盤膝坐下,閉目吐納。
司空仁一掌打出去後,景幻感到一股強大的氣流裹挾著勁風而來,那力道是奪命的架勢。
景幻沒有時間再做其他打算,不想被司空仁一掌打死的話,必須竭力反擊。景幻提起一口丹田之氣,也用力打出一掌。
兩股氣流在空中撞擊到一起,發出一陣“轟轟”聲,被帶起的桌椅鼓凳頓時也在空中亂飛,有的竟然被氣流衝得飛到屋頂上,直接把一盞檀木宮燈砸了下來。
一時間,整個大堂裏稀裏嘩啦,一片狼藉。
從樓上匆匆趕下來的周掌櫃看見東西盡數被砸,連頭上掛的燈都沒能幸免,急得跺腳歎氣,想勸又不敢上前,剛下到樓下就被一塊木頭砸到了頭上,痛得隻好躲到賬台後麵以求平安。
除了周掌櫃,還有幾個膽子比較大的,沒有交錢走人,而是閃到木質屏風的後麵,探頭看著。幾個人一邊看一邊議論,這次真看到高手過招了,雖然危險,可太值了!
司空仁沒想到景幻還真能抵擋一陣,兩股氣流此時還有點兒不分上下,於是他再度提氣,又補上一掌,景幻這下感到力度大了不少,頂著氣流的兩隻胳膊有點兒支撐不住了,兩隻腳也在大理石地上,連連向後滑了好幾步。
原來左天佑熬煮養魂草茶時,心裏有些著急,時間不夠長,按道理夔頭果的香氣散盡以後,還應該繼續再煮一陣子,使兩種藥草的藥性有足夠的時間彼此作用。但是時間較短的話,藥性就隻能在煮沸的茶湯裏慢慢融合,喝下後吸收的效果也要差一些。
像左天佑一次在一壺茶中放上三顆夔頭果,藥量其實已經不少了,如果熬煮時間夠長的話,一杯下肚就有反應了。可是時間不夠的話,就算兩杯下肚,也不會立刻起效。
所以景幻剛喝下茶時,隻是略感到不適,需要運氣發力的時候,也照樣還能抵擋一陣。
司空仁發現再度加力還是沒能讓景幻敗下陣來,心裏不禁火起,這次將體內所有精純真氣係數打出,一點不留。
景幻一看他師兄完全已經不顧死活,也拚了全力調動體內真氣,連著試了兩次,可竟然發現沒有更多的真氣運得上來。
左天佑現在已經不知道大堂裏的兩個打成何種狀況了。他閉目調息後,努力調節體內瘋跑的真氣,可是他發現根本沒用,真氣簡直是越調越瘋狂,丹田內的溫度簡直可以燒開一壺水了,灼熱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