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島上房所在的密林,清幽寧靜,連鳥雀之聲都幾乎不聞,剛來的時候左天佑對此還頗感不習慣,覺得少了鳥兒清脆的鳴叫,這山林再美也是一幅死畫,毫無生趣。
可是現在,左天佑對這裏的安靜很是慶幸,因為自己的功力尚淺,隔壁黎元忠的屋子與他的屋子雖然僅有一牆之隔,可是若是外麵聲音太吵肯定會影響聽的效果。
左天佑進了屋子,便在床榻之上盤膝而坐,閉上雙眼,調整內息,放出神識。
“黎管家,咱們這趟怕是要白跑了!你看那長老根本不打算搭理咱們,這名門宗派真不是那麼好攀附的。”一個臉極瘦削的家仆對黎元忠道。
這時,黎元忠壓根不知道隔壁住了人,而且還是左天佑。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覺得味兒差,又把茶盅撂下,大聲一“呸”,沒好氣兒地罵道:“你懂個屁!這樣的大事他一個長老能做得了主嗎!他那麼說不過是擺擺譜兒。”
另一個麵容蒼老的家仆接話道:“您說得極是!我們哪裏看得出這裏麵的門道,還得您多指點著我們。”
黎元忠這句聽得舒坦,不急不慢地說道:“咱家祖上就跟臨仙客棧不對付,這是積怨了。可太初島跟那客棧有什麼大仇大恨?他們當然不願多管這樣的閑事了!這種事情他們若有好處,不用咱們勸,自己就找來了。現在隻是說了一聲,其中的利弊還得他們自己琢磨。你們急什麼!”
左天佑一聽心裏暗歎,這黎元忠果然是老奸巨猾,比他家老爺孫修明好不到哪兒去,真是一對狼狽為奸!
“那咱們這次把話帶到了不就行了,還在這裏耗時間等他們回話做什麼?”麵容瘦削的家仆又問道。
“這次出門怎麼選了你這麼個蠢貨!你不想想,若是他們回絕了,你我如何回去跟老爺交代!”黎元忠氣得臉都紅了。
那家仆立馬不敢出聲了,轉到黎元忠另一邊,又斟了一盅茶,遞了過去。
黎元忠對這茶沒有任何興趣,覺得茶味兒極差,指著茶盅道:“看太初島款待客人的茶就知道,他們也是陽壽快盡了!”
還是那個老年的家仆陪著小心問了句,何出此言。
“太初島洋洋灑灑,名震天下,已近千年,你想想咱們天璣國有幾個宗門能撐過千年!這茶口感極澀,是仙草中品級最低的銀葉草,這種茶在咱們家,連你等都不喝,他們竟用來待客,可見他們資源匱乏到了什麼程度!”
左天佑聽到這裏,覺得黎元忠真是老謀深算,這茶他在火夕殿時也喝過,確實苦澀難喝,卻沒這老狐狸想得這麼透,這麼遠。如果太初島真如黎元忠所說,氣數快盡,那孫家撼動他們的可能豈不很大!左天佑心裏隱隱有些擔心起來。
左天佑心裏一走神兒,錯過了這主仆三人的幾句話,趕緊凝神再聽,可是這時上房中的那個白衣弟子走了進來,衝著左天佑道:“水師兄讓我傳話給你,你的朋友後日出關,到時候他本人會來這裏與你相見,這兩日請你在此安心修養。若需飯食盡管跟我說好了。”
“多謝!那有勞這位師弟明日一早送些飯食過來。”左天佑覺得自己需飲食支撐,還不能完全辟穀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