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說到比東方侯府尊貴的,放眼大衍皇朝,還真是找不出幾家來。
那人會是誰呢?
心在狂跳,看他的傷勢不輕,會不會死在東屋呢?
有心想起來去看一眼,外麵烏漆麻黑的,卻又沒有膽子。
東方珞的呼吸平穩均勻,顯然已經沉入夢鄉。
她卻睜著眼睛,在烙餅中煎熬。
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已是到了拂曉。這一睡下,便有些沉,連東方珞起床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東方珞是早睡早起之人,多年來已經習慣了這個點兒起床,縱使昨夜睡晚了,但起床的生物鍾還是鐵打的不變。
輕聲喚綠絲,半天沒動靜。隻得自己穿了衣服,走出內室。
外間的方桌上,放著綠絲昨晚準備好的紅黃藍白黑的五彩線,是配置五彩長命縷的材料。
東方珞一手拿起五彩線,一手提了剪刀,到了綠絲的榻前。將五彩線撚了,綁到了綠絲的手腕上。
綠絲也真是睡得沉,兩個手腕都綁完了,卻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東方珞沒有叫醒她,拿了線和剪刀出了主屋。
天剛蒙蒙亮,勉強能看清楚五根手指。
東方珞深吸了口氣,槐花的清香瞬間就滿了胸膛。她走過去,徑直推開東屋的門。
躺椅上的人一動不動,看上去竟如同死了般的毫無生氣。
東方珞略一遲疑,咬了一下唇,還是抬腳走了過去。
這次學乖了,蹲下身,沒有先探鼻息,而是摸向了脈搏。還在跳動,證明人還活著。
她撚著五彩線,小聲嘀咕道:“據說,五彩線象征著五色龍,可以辟邪,除瘟,使人健康長壽。不管有沒有道理,今兒個端午節,就討個吉祥吧!”
先綁在了他的左手,剪刀哢嚓一聲剪斷尾線。
男人的眼睛卻倏地睜開,東方剛想移到他的右手,不經意的掃過他的臉,然後就對上了。
因為意外,就造成了驚嚇,東方珞本能的後退。
男人卻一個用力,將她拉在近前,“別動!有人來了!”
東方珞渾身的汗毛就根根豎了起來。
如果是綠絲,這個防備心理如此之強的男人應該不會這麼緊張吧!
那麼,來的可是要殺他的人?
男人鬆了拉著東方珞胳膊的手,掙紮著往上起,“你躲起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出去!”
東方珞卻用力將他推了回去,“躺著!你的傷是我好不容易處理好的,你想它再裂開嗎?”
男人一怔。
這當兒,東方珞卻已轉身,到書桌上抓起竹笛,快步出了東屋。
男人回神,院子裏卻已經想起了笛子的吹奏。
不是很好聽的樂調,卻也不是雜亂無章,仔細聽來,還有著某種規律。
不管傷口會不會裂開,他都不能躺在這裏,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去為他送死。
剛才那一拉,他已經試探出了,這個小丫頭根本就不會半點兒武功。
每挪動一步,傷口都會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容易到了門口,額上已被豆大的汗珠占滿。
笛聲戛然而止,東方珞背對著主屋,立在院子中央。在她的對麵,六個蒙麵黑衣人一字排開。
領頭的厲喝:“說!淩五人在哪裏?”
東方珞眉毛一挑?淩五嗎?原來這是他的名字!還真是個俗氣的!
“我在這兒!”淩五低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