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淩風但笑不語。
東方珞狐疑的看著他,“告訴我,你在這整件事情中,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你說過知無不言的!”
害怕他又打馬虎眼,趕緊拿他的話堵他的嘴。
鍾淩風道:“裕豐錢莊的銀票,最小麵值是二十兩的。”
不說別的,單單提到了銀票,東方珞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在銀票上做了手腳?裕豐錢莊,不會是想砸自己的招牌吧?”
鍾淩風搖搖頭,“你以為裕豐錢莊傻啊?二十兩也是銀子,憑什麼白白拿出?羊毛總是要出在羊身上。做戲要做足了,那麼,那銀票就隻能出自鍾伶之手。”
東方珞就看向窗外,“誰做的?佑武?還是暗衛?”
鍾淩風道:“佐文!你可還有印象?”
東方珞一怔,點點頭,“他回到你身邊了?”
鍾淩風搖搖頭,臉上一片肅穆,“他可能永遠回不到我身邊了。”
東方珞癟嘴,“別亂用永遠這個詞,聽著瘮的慌。”
鍾淩風道:“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東方珞翻了個白眼。
鍾淩風歎氣,“這話不動聽嗎?”
東方珞道:“氛圍不對,聽著也就讓人起雞皮疙瘩了。”
鍾淩風低笑。
東方珞蹙了眉頭,看著他。
不笑的時候,就已經很帥了。
現在笑起來,就更加的有親和力了。
心裏卻又忍不住的歎氣,她若說這個清風朗月似的人心裏,其實一肚子壞水,會有人相信嗎?
就目前的情況來分析,這是一個局。
最初的布局者的確是不地道,而且是有著幾分小聰明的。但是,她算計好了開頭,卻再也算計不到過程和結尾了。
以淩五爺的殺伐決斷,怎麼會容忍事情過夜呢?
在那兩個到忠王府討賞銀的人出現之前,這家夥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了,並且也已經安排好了。
而他呢?就這麼靜靜的看戲,不顯山不露水的,飄飄然的做他的超凡脫俗的淩風公子。
這家夥,真是太能裝了!
想想昨晚,鄭氏那幸災樂禍的嘴臉,恨不得把大房踩在腳底下碾壓,吃定了大房,就算翻了身,也會惹一身腥臊吧!
那個時候,鍾淩風就在福壽堂外麵,心裏應該是對鄭氏極盡的嘲弄吧!
他肯定在想著鄭氏如今的水深火熱在偷著樂。
指使邵嬤嬤侄媳的人,肯定是出在二房,不管是哪一個,作為一房主母的鄭氏都脫不了幹係。
問題是,鍾伶是在為誰背黑鍋呢?
鍾淩風看著東方珞的小臉,此刻上演著精彩的變化。目光雖然落在他身上,卻又縹緲的讓人抓不著。
心癢難耐,便趁機欺近偷香。
酒氣填滿口鼻,東方珞才恍然覺得俊臉就在眼前。忙不迭的推開他,“你這人,太壞了!”
“怎麼可能!”鍾淩風笑的溫和,“剛剛已經說過了,會永遠對你好的。”
“哼!”東方珞扭頭,“永遠有多遠,誰能說得準?相信男人的誓言,還不如相信母豬能上樹呢!”
鍾淩風忍不住的大笑出聲,“你哪來這麼多歪想法啊?”
東方珞撇撇嘴,“前輩們的經驗總結!言歸正傳,鍾伶這次為誰受過?”
“你呀!”鍾淩風緩慢而輕柔的吐出了兩個字。
東方珞奉送了個白眼過去。
鍾淩風一本正經道:“就是為你受過啊!誰讓他昨日奉茶的時候,對你大呼小叫的!”
東方珞哭笑不得,還有比眼前這個男人更愛記仇的嗎?
因為她早上睡夢中喊哥哥,誤以為她是在喊夏祥,然後就報複的吐了人家一身。
因為鍾伶昨天早上對她無禮,然後就設局把鍾伶放在火上烤。
“那可是你的親侄女啊!”
鍾淩風眯了眼睛,“有的時候,連親爹都不可信。親侄女又算哪棵蔥?”
東方珞愕住。
忠王爺究竟做了什麼事,以至於在他這個親兒子麵前失去了信譽?
鍾淩風捏捏她的腮,“東方侯府的親情,你還相信嗎?東方學那個爹,你還打算認嗎?”
東方珞眨眨眼睛,敢情他剛剛的話不是說他自己,而是說她嗎?
若說到親情上,東方學的確是個爹坑。
他們兩個能夠走到一起,兩人各自從前的經曆,多多少少有著某些相似吧!
東方珞歎氣,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如果這件事的主謀真的是鄭氏的話,現在把她最寶貝的女兒給架在了火上,她肯定會憤恨的把自己給殺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