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喜歡膩在他懷裏撒嬌的小女孩,曾經抱著小枕頭賴在他榻上不走的小女孩,隻能反反複複存在於記憶了吧!
失落漫無邊際,跟著夜色鋪天蓋地而來。
西門楊拉著西門杉往外走,西門杉一步三回頭。
大廳裏回歸寂靜,夏晟這才將攥著的拳頭舒展開來,上麵血肉模糊一片。
知鬆大叫著去拿金瘡藥。
夏晟卻隻是木然的坐著,喃喃道:“七年前的離開,我做錯了嗎?”
知鬆取了泡在酒裏的棉花,為夏晟擦洗傷口,“爺太不小心了,好在沒有紮進去瓷片。”
夏晟道:“我已經不懂她的喜怒哀樂了!”
知鬆道:“小的說句話,爺也別怪小的多嘴。優小姐明顯是奔著爺來的,爺非但不陪她,還把她推給杉姑娘。這事擱誰身上,都不會高興。何況,優小姐那自小就是個不吃虧的性子。”
夏晟眼前一亮,“你是說,她是因為我不陪她,才不開心的?”
知鬆道:“爺身上有傷,完全可以跟優小姐說一聲,這麼著自作主張把優小姐推出去,怕是會引起誤會呢!”
夏晟噌的起身,“我身上的傷不礙事!”也顧不上正在處理的傷口,抬腳就往外走。
他哪是顧忌著身上的傷,才把她推給西門杉的啊!完全是因為,西門杉也是女孩子,女孩子應該更懂女孩子的喜好才對。
在男人堆裏摸爬滾打了七年,他早已經忘了該如何討一個女孩子的歡心了。
急匆匆的往鍾優住的院落跑,卻又在靠近的時候猛的放慢了腳步。
想起夏昱說的要跟鍾優看星星的話,突然就膽怯了。
那樣的畫麵很美,卻也是能讓他心碎的。
雖然害怕,卻還是硬著頭皮掃了眼屋頂。
確定上麵無人,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到了院門口,本想著直接跨入,邁出去的腳步卻又收了回來。
鍾優畢竟不再是七歲的孩子了!
使了守門的婆子進去通報。
跟隨著鍾優的大丫鬟叮叮走了出來,衝著夏晟福身行禮,“大少爺,我們家小姐已經歇下了。大少爺找我們家小姐,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夏晟正正神色,“就是想來問問,她在這裏住的習不習慣。既然已經歇下了,那就明日再說吧!若是你家小姐明日歇過來了,問問她願不願意跟我四處轉轉。”
叮叮道:“大少爺要親自陪我們家小姐嗎?”
夏晟道:“我會把手邊的事情交代給下邊人去做的!”說完,支起耳朵聽著,院子裏卻毫無動靜。
這才喟歎一聲,轉身離去。
院子裏,鍾優靜靜的站著。
他終歸是來了,卻沒有進院子。
他們之間,還是生分了啊!
但想到明天他要帶自己出去玩,唇角還是不自覺的勾起。
生分了,再熟悉起來,不就得了。
鍾優天生樂觀,她的樂觀被鍾倩那個小妖精說成沒心沒肺,還預言她遲早有一天會遭到天妒。
但自從來到西疆城後,她覺得自己的樂觀正在被上天一步步收回。
對於晟哥哥,她努力建立了七年的自信,似乎正在一點一點的被消耗殆盡。
因為來之前,她從來就沒想過,她的晟哥哥眼裏會裝下另一個女子。所以,西門杉的出現,讓她怎麼看怎麼礙眼。
尤其當晟哥哥把她推給西門杉的時候,她突然有了一種很壞的感覺,那就是西門杉是主人,她是一個需要招待的客人。
心情極其的不爽,所以才會不顧場合的離席。
就是不知,晟哥哥怎麼又突然轉過彎來呢?
還是明天西門杉也一起去?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她是當縮頭烏龜,還是勇往直前的搶人?
離京前,她的確是豪情萬丈的。
但是,麵對著已經陌生了的晟哥哥,她的那些個撒嬌賣乖卻是再也施展不出來了。
是她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
鍾優深吸一口氣,回屋,睡覺。她相信娘親說過的話,唯有養足了精神,才能打勝仗。
連日來的趕路,鍾優也的確累了。頭一沾枕頭,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所以,某個等著她抱著枕頭主動投懷送抱的人,今夜是注定失望了。
鍾優起榻後,已經日上三竿。
猛然想起夏晟要帶她出去玩的話,趕緊吩咐梳洗。
她平時並不是多在意外貌的人,但今天卻是在換過了五套衣服後才出了門。
然後就看到了吊兒郎當倚在白楊樹上的夏昱,手裏拿著個黃色的卷軸,漫不經心的道:“睡了一覺才想起來,我是皇上派來宣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