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五人中最年輕的道袍男子一直沒有說話,可此時,他卻再也忍受不了了,朝著床上的男子嘶吼道,“師兄,朱元璋不顧道義,都害你如斯,你還要放過他不成?”
這年輕男子姓柳,是這幾位師兄弟中年級最小的小師弟,也是玄天派掌教的親生兒子。
他明白大師兄的心懷天下,也不曾怨恨過大師兄的所為。
在父親讓他們師兄弟五人下山尋大師兄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父親命數以盡,而他們五人便成為了玄天派僅留的傳承之人。
讓他們五人下山,父親是為了保護他們,也是為了保護整個師門的最後一絲希望。
可是,讓他看著好好一個師門就這麼生生毀了,父親以身殉道,最後卻要放過那個卑鄙小人,這叫他如何甘心。
說罷,他再也忍不住留下了清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柳師弟,師尊說過這不能怪大師兄......”為首的中年男子想開口勸慰,可是卻不知道接下去怎麼說,隻能僵硬的將臉扭到了一邊,掩飾通紅的眼眶。
“咳咳,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幾位師弟,是我愧對師門,你們放心,與朱元璋的因果我會自己了斷,但是如今他卻還不能死,你們明白嗎?”
看著倔強得不願意再看自己一眼的小師弟,劉伯溫隻能無奈苦笑,緩緩說道,“想我劉基下山輔助與他,本是為了天下蒼生請命,可如今征戰數年,山河破碎,好不容易由帝星天下一統,正是民生所向,這就是天意。”
“更何況,如今朱元璋黃袍加身大局已定,帝王者運之初成得天佑之,平複戰禍安撫萬民這是功德一件,現在的他已經被天地賦予紫龍真氣護體,與他鬥便是與天鬥,你們覺得以你們五人之力可有勝算?”
“再說,天地生靈已經再也經不起戰亂的禍害,雖然朱元璋對我不仁,可是我卻不能對蒼生不義。”
“咳咳咳......我知道是我劉基連累了師門,也連累了大家,可是,我卻不能一錯再錯,不能因為我與他之間的私怨再造成更多生靈塗炭,希望幾位師弟成全。”
說罷,床上的男子掙紮著起身,想要行禮致歉。
中年男子連忙製止住了他的動作,沉痛道,“大師兄,我們都知道你胸懷天下,可是天道卻待你不公,更待我玄天一派不公,可你為何還要......哎,罷了,罷了。”
說罷,又對一旁生著悶氣的年輕男子說道,“柳師弟,你別怪大師兄了,他也不想的。”
“哼!”年輕男子顯然還是意氣難平,隻不過卻少了幾分尖銳。
看到這位小師弟雖然義憤填膺,卻還是沒有反駁臻師弟的話,劉基心中十分感懷,畢竟在有生之年能得到師兄弟的諒解,已經足矣。
“咳咳咳,幾位師弟,其實上天並非待我們不公,不然也不會再為我玄天一派留下一絲轉機。”
“轉機,什麼轉機?”五人這時都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齊聲問道。
“不瞞幾位師弟,昨日我已卜得一卦,卦象顯示,天下之勢合久必分,分久不合,我玄天一門亦然,如今玄天雖遭遇天罰根基已毀,但是天道有情,為我等留下了一絲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