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氣,因禁軍們身散發出的殺氣而顯得有些緊張。而撫掌的宮奴,也已快速退到了禁軍去。
看著那些禁軍們圍住靈堂,與自己的衛士們刀劍相向,長琴大概明白了小德子之前的暗示,也大概知道了自己的父王,為何要他借助蕭石竹的能力了。
他那飽含憤怒的目光從這些明明知道他是太子,卻還是忘恩負義,以槍戟直指向他的禁軍們身掃過後,冷笑一聲,心卻是悔恨連連。
這悔意轉瞬間便是越來越重,讓他難以釋懷,片刻後不由得仰天長笑一聲後,對著那靈堂屋頂奮力大喊道:“父王,您睜開眼睛看看呐,看看這些都是往日對您我一口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鬼們,如今都是什麼德行!”。
他這一聲喊叫,帶起回音陣陣;不但驚得四周榕樹鳥兒們都驚叫著騰飛起來,還讓幾個禁軍也心生一抹悔意。他們麵麵相覷,卻都看到對方眼的愧疚後,握著長槍的手,都不由自主的一顫。
“行了,我的大太子,你不要鳴不平了。”吳回的那個貼身宮奴冷哼一聲,冷嘲熱諷道:“反正你很快也沒機會了。”。
“本太子悔不該當初,剛愎自用,不聽父王您的遺言。”長琴一聲怒喝,用憤恨的目光,環視著圍住靈堂的那些禁軍,最終把這道目光落在了吳回的宮奴臉,盯著對方那小人得誌的神情,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道:“你們不是想要玄火令嗎?休想!”。
“是嗎?”吳回的那個宮奴說著,轉身走到身邊那個石亭燈邊,伸手一扭那燈頂寶葫蘆:“反正你也要死,我們可以殺‘雞’取卵;看你還硬氣不硬氣?”。
隨著他手握住的石葫蘆一旋,靈堂牆壁屋頂,忽地傳來數聲石板滑動之聲,隨之不少弓弩從牆壁和屋頂之,被打開的機關暗格伸出,齊齊指向站在屋子正的長琴。
“太子小心!”說時遲那時快,在這些弓弩機關啟動的前一秒,小德子已然把長琴撲倒在地,以自己的血‘肉’體魄,嚴嚴實實的把長琴壓在了自己身下。
靈堂“嗖嗖”連響頓起,道道黑影破空疾‘射’;‘侍’衛們見太子無恙,便和屋外那些衝殺來的禁軍們殺了起來。
而護住長琴的小德子,瞬間便身十數箭,卻依舊咬緊牙關不吭一聲,也沒哀嚎一下,隻是用憤怒的目光,緊盯著前方不遠處,那個被禁軍護住的吳回的宮奴。
待機關一停,已然必死的小德子緩緩翻身,從長琴身移開。
他側身躺在四周‘插’著不少箭鏃的地,看著長琴,口吐血沫子有氣無力的道:“跑太子,跑!”。
長琴這次出征後,也見慣了生死,本該對這等生死離別無動於衷;但此時此刻看著舍身取義的小德子是滿臉血汙,一嘴的血沫子,他卻還是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隻是瞪大雙眼,喃喃著:“小德子,小德子,沒事的沒事的。”,說著用自己的衣袖,不斷的去給對方擦拭著不斷從嘴角往外冒出的血汙。
“跑!”小德子把布滿血絲的雙眼瞪得更大了,用盡渾身力氣嘶吼一聲後,頭一歪便斷了氣。
在長琴眼打轉半晌的淚珠,終於在此時再也忍不住了,不禁流了出來,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滑落,最終彙集到下顎處,形成一顆豆大的晶瑩剔透的淚珠。
頓了頓後,這顆淚珠跌落下來,落在了小德子體魄化為的血‘色’塵埃,發出“啪嗒”一聲細響。
喊殺聲,長琴呆望著那堆塵埃默默流淚,已然有些渾渾噩噩,臉盡是‘迷’茫與絕望。
“太子,跑!”一個護衛趁機折返靈堂,看著還呆愣的跪在地,渾渾噩噩的長琴,一把抓住對方手臂,將其拉起後,大聲喊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可不能讓小德子公公白白犧牲了。”。
“兄弟們,奮勇殺賊!”他一把拉著長琴往靈堂外大步而去,一邊對正在廝殺的長琴‘侍’衛們慷慨‘激’昂的大喊道:“縱然我等今日必將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也要死得其所,為太子殺出一條血路!”。
“哈哈哈哈。”吳回的宮奴聞言,大笑一聲後,冷然道:“好一個忠良救主,慷慨義,但你們已是‘插’翅難飛!若是‘交’出長琴,歸順吾主吳回,爾等必享榮華富貴!”。似諷刺嘲笑,又似警告。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身數槍,‘胸’襟前全是血窟窿的太子‘侍’衛,朝他衝殺過去。這‘侍’衛明明在流血不止,卻憑著一腔熱血與忠誠,咬牙忍痛將自己手鋼刀舞得剛勁有力,如猛虎一般呼嘯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