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餘暉下,風聲呼嘯,拂過城外卷起一陣塵埃。嚇得幾條在荒野遊蕩的蜥蜴和小蛇,直往路邊那些獸魂骨骸裏鑽。
待大風過後,它們才敢從骨骸間小心翼翼的伸出頭來,左右張望。
城樓,鬼虜的副將黑鳶不明其理,微皺眉頭間,眼的困惑便更重了幾分。
在一月前,他隨鬼虜,率領大軍跋山涉水來到此地。憑借著手先進的火器,以及新穎的戰術,僅僅用了一日時間,九幽國大軍便把這城兩萬敵軍打得抱頭鼠竄,開城投降。
但進城之後,鬼虜卻對再向東推進的事隻字不提,反而不慌不忙的開始修城,讓降兵們配合當地百姓挖礦,再送往雁空郡,全然沒有想要再進兵的念頭。
期間三首國發動了幾次突襲,想要以快攻奪回藏風城,但都被九幽軍擊潰,落得個死傷慘重的下場。
明眼鬼都知道,此時正好是進兵的好時機,可以對敵國來個乘勝追擊外加步步緊逼,但鬼虜卻還是按兵不動,每日依舊練練兵,修修城,在督促一下降兵和當地百姓們挖挖礦;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悠哉。
隨之三首王又派來幾批使臣議和,鬼虜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後,無論議和條件多麼誘人,也不答應議。直接強行扣留了他們帶來的金銀財寶,讓他們滾蛋了。
黑鳶細數下來,今日已經是第五批使團被趕走了。他終於忍不住困惑和好,開口道出了疑問;卻不想得到的答案,卻是簡單明了的一個“等”字。
等什麼?時機?後援?還是錢糧?
要是說時機,雖然九幽軍錯過了不少時機,但此時三首國兵源死傷慘重,依舊也可東進;要說後援和錢糧,胡回坐鎮大軍後方,調度有方,井然有序。九幽軍是既不卻餉,也不少糧。可鬼虜卻還是不進攻。
不明其理下,黑鳶眼疑問越來越重。
“這是主公的意思。”在他想不出個子醜寅卯,正要開口問問時,鬼虜已先他一步開口,淡淡說道:“讓我穩紮穩打,先奪一城,等他的命令到了再進攻。”。
這下不但沒能讓黑鳶釋然,反而令其更是懵圈了;他是城東衛軍的老兵,蕭家軍的老底子,隨蕭石竹征巫支祁,戰牛頭馬麵,伐鬼王國那是一步都沒落下。
往常蕭石竹在軍事戰略,極為果斷;可這次為什麼下了一個畏畏縮縮的命令?讓大把的機會悄然流走?
別說黑鳶是這麼想的,連鬼虜都想不明白;穩紮穩打無可厚非,但此時藏風城已重修,往常更堅固。
不僅往城牆外砌了石板,使其更是堅固了不少,還在牆頭重建了許多高大的塔樓,足以抵禦三首國大規模的攻城。
隻需留下部分士兵駐紮於此,保證大軍後勤補給,裝備精良的九幽軍便能長驅直入,殺到三首國國都去,活捉了三首王。這點信心,鬼虜還是有的。
想到此,鬼虜眼浮現一抹激動,使得他的雙眸閃爍著精光;但隨之,又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蕭石竹不下令,他是不可妄自動兵冒進的。
鬼虜心頭一涼,忽地騰升起一陣憋屈,不由得攥緊右手五指,死死握緊腰間長刀刀柄。
殊不知蕭石竹也不是轉性了,隻是他們想得更遠,而讓他們留下先固守,更不是沒有道理的。
三首國雖是小國,卻也有十三城,且四周還有另外三個小國,也對九幽國虎視眈眈的。而進入敵境作戰的九幽軍,隻不過兩萬鬼。若要僅憑這點兵力,攻克這十三座城市,蕭石竹確信他們是可以做到的,且能做得盡善盡美;但若要以這麼一點兵力守住這十三座城,簡直是癡人說夢。
如此一來,如果隻是攻克三首國,卻守不住,那這一仗九幽國等於白忙活了;更不可能達到威懾其他三個小國的作用。
且他本早該給鬼虜調兵了,但西麵吳回又企圖搞事情;蕭石竹要防禦吳回,一時間抽調不出多餘的大軍前來支援鬼虜,也隻能讓他等著了。
等到蕭石竹能抽出多餘的兵力時,再讓他們進攻。
片刻後,城樓左麵忽然傳來了玄水粗狂的嗓音:“胡大人,句龍大人,這邊請。”。
鬼虜聞言微微一怔,接著遁聲望去;往日胡回隻是在後方安排調度後勤,從不來前線,今日卻來了,還帶來了水利專家句龍,讓他不由得倍感驚愕,同時也很好,這兩鬼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