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船艙過道上,安靜的連呼吸都格外清晰;船板發出的咯吱細響,也格外刺耳。掛在牆上的壁燈,也隨著船身的搖擺微微晃動,帶起一片接著一片,變化無窮的忽暗忽明。
此時夜已深,蕭茯苓和自己的侍衛都不在屋中,就連被她帶來的天狗大花,也不見了蹤影,這令蕭石竹和巫小灰都是一驚,有些不知所措。
“蕭叔您別著急。”巫小灰一陣抓耳撓腮,轉身就欲離去:“我這就去調集軍士,開始找尋翁主。”。
“回來。”很快就鎮定下來的蕭石竹,一把將巫小灰拉住,沉聲說到:“此事不能聲張。”。
冷靜後仔細想想,蕭石竹已猜到了蕭茯苓是去了哪兒。以他對蕭茯苓的了解,這小鬼一定是帶著自己的侍衛和小思,摸到敵營外圍,準備等著蕭石竹發動進攻後,來個裏應外合。
想到這兒,蕭石竹趕忙對巫小灰說到:“你來代替我指揮進攻,一切按計劃來不能改變。”。
他從自己懷中掏出一麵令旗,遞給了巫小灰後,轉頭對著不遠處的陰影裏,又說到:“範錦鴻,你負責幫助巫小灰指揮軍隊;翁主不見了的事情,絕對不可聲張,以免軍心大亂。我的女兒,我會自己去找回來。”。
範錦鴻已隨著他的話音落地,從陰影中現出身來,把頭一點。
巫小灰也手握令旗,有點緊張的答了一聲:“諾!”。
蕭石竹緩緩閉上雙眼,凝神聚氣開始感知蕭茯苓的氣息。雖然他如今還做不到盈盈那麼強的感知力,但他有玄力在身,且已經能將其掌控得爐火純青,偶爾集中精神感知一下四周,未必不如盈盈。
玄力流走全身,衝開他肌膚上的哪一個毛孔。
片刻後,蕭石竹猛然睜眼,看了一眼鬼哭灘的方向後,使出了鬼魅神功,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玉闕宮,絕香苑中。
春風徐徐,從窗上雕花裏吹入樓中,吹醒了樓中,諸多含苞欲放的花朵,帶起一陣陣淡而不濃的清香。
滿樓都是生機勃勃之象,但梧桐鳥架上的耷拉著腦袋的鳳凰卻開始掉毛,早已沒有昔日的光鮮亮麗,像極了像兩隻羽毛稀疏了的鬥雞;鬼母看著它們卻不驚不懼,也未著急,反而很是欣喜。
她的鳳凰是不會死的,隻會每五百年涅槃重生一次;涅槃後的鳳凰,則會更是健壯。而此時此刻的掉毛,正是這對鳳凰即將涅槃重生的前兆。
鬼母給它們喂了點水後,坐到書案後自顧自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忙了一會後,她又輕歎一聲,放下手中朱筆,轉頭望向南麵愣愣出神,眼中泛起點點焦慮。
蕭茯苓隨蕭石竹走了兩個多月了,雖然送來的軍報都提及到他們平安無事,且安然無恙的收服了舟幽靈,但鬼母心裏多少有些擔心。
尤其是蕭茯苓,最令她擔憂;雖然這小鬼不學琴棋書畫,卻擅長專精弓馬騎射,但小鬼就是小鬼。又是第一次上戰場,且戰場上刀劍不長眼,會發生什麼不會發生什麼都很難預料。
正想得入神時,門外就傳來了辰若的通報:“國母,吾丘壽大人求見。”。
鬼母定了定神,說到:“宣!”。
隨即,辰若帶著吾丘壽,應聲而入。
“見過國母。”吾丘壽在她身前站定,咳嗽著一整衣袍,拱手一拜後,見樓中也無外鬼,便道:“北邊來了密信。”。
說著他從自己袖中,取出一枚青棗大小的蠟丸,踏前一步後將其雙手奉上。
經過一冬,吾丘壽的臉色更是蒼白了,咳嗽也更是頻繁;鬼醫都幾次上門為其醫治,卻都被他以公務繁忙之由,給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