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 山蜘蛛(1 / 2)

而在目前這個距離上,對於隻有弓弩、轉射機和籍車等遠程武器的南蠻軍來說,是傷及不到九幽國軍的。在加上九幽國軍是不宣而戰,直接打了南蠻軍一個措手不及;這便宜占得可一點都不小。

等南蠻軍們反應過來時,天雷炮已連接撕扯著城牆,毒火神炮不斷地照亮了夜空。炮擊的威力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的炮聲響徹蒼穹。

北麵城牆上的所有籍車和轉射機,都在炮擊中接連報銷,塔樓和敵樓多有坍塌。斷梁碎瓦轟然落地,又砸死砸傷南蠻軍無數

當第二輪炮擊結束時,空騎和飛天軍們也在高昂的號角聲中開始了久違的空襲。

士氣如虹的雷鬼們,盤旋於夜幕下的天空中,接二連三的深深呼吸,鼓起了肚皮後,瞄準地上塢堡,猛然口吐道道疾射奔雷與破空閃電。靈活的羽民和驍勇的讙頭民們則兩兩相護,衝天而起直至離地百丈,便將手中火龍出水或是震天雷點燃,對準了木梨山中的堡寨投射。

空騎兵們點燃了架設在坐騎臀部左右的小炮,同時有數百隻火麒麟從空中口吐熊熊烈焰,將那些山間的防禦設施接連點燃。

虎鷹紛紛尖嘯著震翅翱翔,隨著高聲長嘯著的欽原朝山坡上衝去。騎在鷹背上的蜮民鬼們張開了手中以麒麟弓,對準了山坡上架設起床弩,準備反擊的南蠻軍。

九幽國的這種良弓,每張都是嚴格依照冬天剖析弓幹,春治角而夏治筋,秋天合攏諸材,而寒冬時則把弓臂置放在弓匣之內定型的這麼一套複雜的流程,曆時兩三年製成的。

且弓臂全是由丹水郡所產的上層柘木製成,弓臂外側貼的是圓勻潤澤的麒麟筋,弓臂的內側掛的是長不超過二尺有五寸的兕角,大大的增強了弓臂彈力的同時,使得持弓者飛箭射出時更加勁疾如風,也中物更深。任由南蠻軍身披堅韌藤甲,也要不過被箭法都極為精準的蜮民鬼們,輕而易舉的一箭穿心。

霎那之間,漫天箭雨彌漫下的木梨關東西兩麵的上坡上,隨處可見火光衝天而起,烏黑的濃煙滾滾升騰。烈焰所過之處,原本鬱鬱蔥蔥的木梨樹和不知名的灌木都化為一片焦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歇斯底裏的*聲不絕於耳。

炎風卷席著炙熱氣浪,在山間隨著四處蔓延的烈焰鼓湧不息,如怒嘯浪潮滾滾,如毒蛇吞吐蛇信,肆無忌憚地在漫山遍野間四散開來。

倉惶而逃的南蠻軍隻需稍慢一步,就會被層層疊疊翻騰著的烈焰卷入,瞬間於火海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若是沒被火焰燒死也未必慶幸,十之五六都死於空襲之下。不是被火龍出水和震天雷炸成殘肢碎肉,就是被蜮民鬼的飛箭擊殺。

更可怕的是,噩夢並未因此結束,隨之而來的是九幽國軍的第三輪炮擊。

敵樓坍塌後,被碎裂的磚瓦梁木壓住的孰湖,運氣很是不錯,除了身上有多處擦傷外,還成功地躲過了兩輪炮擊。

當耳鳴不止的他,奮力掀翻身上的梁木碎瓦,從地上緩緩站起身來環視四周時,卻見原本蔚為壯觀的關隘上早已是千瘡百孔;火芒縱橫飛舞間,隨處可見亂石斷木堆壘,一片血汙狼藉下,到處橫七豎八地躺著正在漸漸化為齏粉的人魂體魄。

幸存下來的軍士們縱然也不少,卻都落得個遍體鱗傷的結局。

身經百戰的孰湖在短暫的驚怒交集後,撿起了靜靜的躺在廢墟裏的號角,吹響了鏗鏘有力的衝鋒號令。

此時此刻,有著高大城牆和堅實敵樓的木梨關,已然不能成為南蠻軍保命的屏障。唯有殺出關隘去,居高臨下地一陣猛衝,尚有一絲勝算。

再加上關隘外古道兩側有著無數嶙峋怪石和修建的大小石牆,橫七豎八的立在山坡上,正好可以作為南蠻國軍衝鋒時,躲避九幽國軍炮擊的屏障。

且軍隊移動起來,尚可在九幽國軍的密集炮火下,獲得一線生機。

想到此,孰湖便把號角吹得更是賣力。

聽到進攻號角的南蠻軍們,從慌亂中緩過神來;他們先是一愣,再聽那號角吹的確實是進攻聲後,體魄裏流淌著的鬼血立刻沸騰了起來。

在玄炎洲中,平日裏不少本就彪悍的南蠻軍,向來都以驍勇善戰而名震十洲;不打仗時各個淳樸好客,還真看不出來有什麼凶狠,可一旦戰鬥的號角聲響起,他們必然滿懷著嗜血的渴望,絕不後撤地猛衝向前。

最遠的是五年前九幽國的重山關慘敗,最近的是不久前鬼哭關外一月的鏖戰,這都南蠻軍驍勇善戰的是最好證明。

“去吧我的勇士們,你們的腰刀渴了,它們迫切地希望怒飲敵血!”炮火轟鳴間,塵埃翻飛下,雙眼發紅的孰湖滿臉殺氣。他把號角掛到腰間,順手又抽出腰間那柄刀形彎曲且刃尖呈斜形,酷似一輪彎月的腰刀,憤然一揮直指山下。

刺鼻硝煙滾滾,灼熱烈焰滔滔。

孰湖那聲振寰宇的呐喊落地時,所有幸存的南蠻軍都不約而同地興奮起來。他們好似一頭頭嗜血的猛獸般,仰天咆哮間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凶光。接著不顧身上還在流血陣痛,紛紛抽出腰刀,順著關隘上的缺口和坍塌的地方,輕巧靈活地幾個跳躍,站到了城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