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連連,吹動海麵泛起陣陣波瀾。白色的海浪在碧海藍天間翻滾不息,一陣接著一陣的撲到岸邊,轟然拍打到岸邊的礁石上。
待到嵇康走後,宗天的副將猛然踏前一步,與宗天比肩而立著,怒目圓睜的他緊盯著遠去的嵇康背影怒聲罵道:“他嵇康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大將軍您如此無禮?我一會找幾個人魂,打他十幾二十軍棍,給您出出氣。”。
“算了。”宗天趕忙抬手攔住副將,淡然一笑,不以為然地道:“讓他鬧騰吧,他有氣得讓他撒出來才行,不然非得憋壞了不可。”。
副將雖然聞言後依舊胸中有氣,但是宗天都出言製止了,他也就沒話好說了;隻得壓著翻騰的怒火,默然間生著悶氣。
“你記得這幾天把幸存的大軍召集一下,把一些有作戰經驗的召集起來,開始訓練。其他的暫時先幫著工匠們修複關隘。”宗天緩緩說完此話後,又問到:“龔明義來了嗎?”。
宗天來到此地臨危受命,知道如今北陰朝處境極其不利,故而不但沒有向酆都大帝要過一兵一卒,也未曾要過任何的戰備物資,就連一粒軍糧都沒要過。他隻從酆都城中帶走了一個人魂,那就是龔明義。
隻因為宗天知道,龔明義與蕭石竹苦大仇深,此時此刻用他做副參將,利用好了對方對蕭石竹的憤怒,那麼龔明義的仇恨怒火會令他盡心盡力的輔佐宗天,創建出一支足以與九幽國軍的鐵軍雄師。
於是乎宮奴龔明義搖身一變,一夜之間就成了抱犢關副參將龔明義了;官居四品。
隻不過宗天自己也萬萬沒想到,龔明義就是一隻養不熟的狼。
“來了,正在地下軍械庫裏清點所剩的武器呢。”副將點了點頭,又道:“說什麼要先重建軍械鍛造局,把守軍裝備和武器先做出來,然後都給補齊全了,至少做到人手一刀。”。
聞言後宗天微微頜首,眼中露出一絲賞識之色。對這個小小的鬼奴,頓時多了幾分刮目相看。
蕭石竹的大軍炮擊關隘時,守軍的兵器和地上軍械庫裏的武器,幾乎都在炮彈的爆炸下化為了一堆廢鐵。尤其是箭鏃和床弩,更是無一幸免。
而宗天要凝聚此地幸存軍士的士氣,而龔明義這一招卻比什麼都管用。當兵的除了為了吃飽飯外,手中武器也得齊備。畢竟武器就是他們的第二條生命,尋常的百姓鬼講究的手中有錢心裏不慌;但是當兵的鬼則是手中有武器,心裏不慌。有了齊備的武器對當兵的來說比什麼都好。
“走,帶我去看看。”說著宗天就大步向前,朝著地下軍械庫方向而去。
抱犢關的地下軍械庫建起的時間不短了,早在酆都大帝方才執掌冥界時,就已經開始了建造。且都在北麵城牆下麵,雖然不多但也能有個有備無患。
隨著副將緩步來到了城牆下的軍械庫裏,隻見龔明義正在一手抬著本子一手持筆,正在認認真真地記錄著裏麵的兵器數量,還時不時的搖頭歎息。
宗天環視一圈屋中,但見挨牆而放的大大小小的武器架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但因為時間太長,放置在裏麵的兵器好多都出現了生鏽的情況。想必他龔明義歎息的正是此事。
宗天走到了他的身邊站定,微微一笑道:“小龔啊,忙活了半天了先歇會吧。”。
“宗天大將軍,寒心啊。”作為冥界的第一戲精,龔明義在望向宗天那那一刻,立馬緊鎖眉頭,麵露絲絲心痛之色,不住地搖頭道:“誰能想到,堂堂的冥界第一關的軍械庫,盡是一些破銅爛鐵。這還怎麼重建守關大軍啊?又和談與蕭石竹對抗呢?難怪守關大軍當夜死傷慘重啊!”。語畢眼眶一紅,居然硬生生地擠出了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來。
他這痛惜的模樣,以及那段悲聲之語,在他鬼看來是他在為守關軍士感到心痛,誰聽了都會覺得他龔明義就是個忠肝義膽之鬼;實則那是他自己裝出來的。
龔明義一開始來查點這軍械庫,還真是為了幫幫宗天;可一進到屋中,看著眼前這對破銅爛鐵,龔明義立馬就認識到了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晉升機會。
想要對蕭石竹複仇他就得在北陰朝中有一席立足之地,最好是能掌握著實權和兵權,和能左右朝中朝政的那種。這樣他才能有足夠的物力和財力,去與日漸強大的蕭石竹抗衡。
故而龔明義絕對不允許自己,看著任何機會從他眼前溜走。
“這些年朝廷撥給各地守軍的軍費糧餉從未有過半分克扣,但沒想到這麼多的冥幣,居然換來的是這一堆破銅爛鐵。”說著龔明義就抬手捶胸,連聲大呼道:“心寒啊,心寒啊。”。
他這麼說的潛台詞,無非就是暗示宗天,這一定是周乞和嵇康辦的好事,這兩鬼也一定沒少從中撈好處吧。
“好了,不說這些了。”聽出一些意思,但也全然不知龔明義目的,且一心一意撲在重建關隘,組建鐵軍的宗天含笑著擺擺手,緩緩問道:“你給我說說,對於這次重建關隘和組織一支鐵軍之事,你有什麼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