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在大殿外的兩個宮人,忍不住地朝著門內悄悄張望一眼後,又快速回到了自己該在的位置上。
隨之其中一個不由得悄聲感歎道:“今天還真是翁主監國啊。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
“主公的思維還是那麼的奇怪,讓一個乳臭未幹的小鬼監國,隻怕要鬧笑話了。”另一個一時得意得忘乎所以,有點幸災樂禍地嘀咕到。
“你可別這麼說,翁主鬼齡雖然不大,但聰明伶俐,主公也不是愚蠢的昏君。你這麼一說等於在說主公愚蠢,是昏君。”先開口那個鬼趕忙打了一下對方手背,微微板著臉肅色道:“你方才那番言論若是要他鬼聽去,不得把你拉出去打個半死。”。
“唉我這臭嘴。”另一個一聽這話,也猛然反應過來,趕忙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就在殿外那兩個宮人們嘀嘀咕咕,聊得熱火朝天之時,大殿上的蕭茯苓也迎來了事與願違;隨著辰若的話音落地,餘音還在大殿上繞梁回響之際,一聲清晰的咳嗽從站在官隊伍前端的陸吾嘴中發出。
蕭茯苓的心隨著那聲咳嗽咯噔一跳;蕭石竹和鬼母都與她講過,這是奏事的規矩,但凡大臣們奏事都的先是咳嗽一聲。
緊接著陸吾就了出來,持笏站到了百官中間,高台之下正中處後,麵朝蕭茯苓徐徐一拜道:“臣太宰陸吾啟奏翁主,藤仙郡太守白無常謝必安請奏朝廷,撥發二十萬兩白銀冥幣用於建造橫跨歸墟海溝之大橋,請翁主定奪。”。語畢,又是躬身一拜。
蕭茯苓認認真真地聽完這話之後,仔細思忖起來。按她以往在學宮裏學到的知識,以及長期看鬼母和蕭石竹批閱奏本劄子經驗來看,這造橋一事屬於營城起邑和浚溝洫,以及修墳防之事的範圍內,當先由掌水土事的冬官司空句龍來預算一下,方才能按預算的金額撥款。
可眼下句龍正在南蠻主持修建水渠連橫各地,官道通遍各城之事,於是蕭茯苓稍加思索後鼓起勇氣朗聲道:“先將此事交予專管水利土木工程建設的冬宮,由冬宮派出鬼官到當地進行實際預算,其後再按預算金額給藤仙郡撥款。”。
“諾。”陸吾躬身行禮間,臉上浮現了幾分欽佩之色;這確實是最好的處理辦法,既能保證郡太守不中飽私囊,也能把每一分錢花得恰到好處。
不僅僅是陸吾,就連在場的部分官員都在短暫的詫異後,不敢在懷疑蕭茯苓的能力;這一番流利的對答,簡直就不像是一個鬼齡不到十歲,一直錦衣玉食的翁主能說出來的話。
他們也徹底相信了往日那些說蕭茯苓在學宮裏的成績進步很快的傳言,絕非是空穴來風了。
蕭茯苓環視台下,見不少鬼官大臣都對自己投來了敬佩的目光後,心裏的緊張瞬間被喜悅所取代。
陸吾退回去不過一會,又是一聲咳嗽從官員中傳來,緊接著春雲出列,站到了之前陸吾所站的位置,對蕭茯苓持笏一拜後,緩緩說到:“丹水郡太守冬月啟奏,新招兵丁三萬以作後備役士兵。”。
有了之前的對答,蕭茯苓已不再緊張,當下聞言後隻是略一沉吟,便反問了一句:“如今丹水郡中有兵丁多少?荒地多少?”。她之所以這麼問,是為了計算一下郡中兵力是否超員?新招兵丁是否有軍屯土地?
九幽國的兵製施行了他們特有的屯田製,不管是邊防軍還是主力軍士,除了要保衛當地治安外,士兵還要與當地務農的鬼民一起墾種荒地;即為士兵耕作時鬼民訓練,鬼民耕作時士兵訓練,以取得軍隊供養和稅糧的同時,使得各地形成全民皆兵。
但地就這麼多,不可能再增長。可鬼民幾乎每天都都有出生的,所以一般情況下九幽國會先滿足當地百姓的農耕,而擴兵除非是在經曆了大戰後的兵源緊缺時才會進行。
由此一來,九幽軍自然也講究一個兵不在多而在精的道理。每郡每城的士兵數額,都有一個固定的範圍,在與當地可用土地數量為基準的範圍內。
所以蕭茯苓才要先聽聽這些數值,再算算可否募兵後再做答複。
“回翁主的話,郡中如今有步兵和飛天軍十萬名,空騎和路騎共計六萬,水師一支大小戰船共計三十餘艘,水師兵力不過七萬,曲部兵也不過四萬左右,共計二十七萬。”春雲稍加回憶後,娓娓說道:“所剩荒地皆為山地,郡中還剩一百一十三萬畝無主荒地。”。
蕭茯苓在心中默算一番,這麼多的荒地再擴充三萬兵丁也無妨,於是點頭道:“準奏;考慮到所剩荒地乃是山地居多,當地募兵時當以步兵和飛天軍為主。招兵之後太守當盡快為新兵造冊,送交掌管軍政與軍賦的夏宮備案。”。
因為荒地為山地,招募兵丁為步兵的話在農耕時也可以接見地訓練了步兵的拔山越野能力,這也是蕭茯苓在學宮中學到的知識。
“諾。”春雲聞言也沒看出這樣的處理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當下行了一禮後又退了回去。
在如今的蕭茯苓看來,她不過隻是辦成了一件小事而已,並沒有太多值得欣喜的地方,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正是她的這個小小的舉動,使得九幽國在隨後對東夷洲的作戰中,一直處於兵源充裕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