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瘡百孔的鳴風穀中火光衝天,濃煙彌補中四處充斥著火銃的槍聲,箭矢的破空聲,還有喊殺聲和慘叫聲;統統交織在一起後,響徹天地之間。
腥風之中,蓐收手中長劍所過之處,必是血濺三尺。
奢比屍國的屍魂軍縱然驍勇善戰,但也被之前的火炮轟擊給亂了陣腳,此時又見蓐收越戰越勇,都紛紛對他退避三舍。
屍魂軍已亂成了一團,很少有士兵在反抗,多數的屍魂隻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四處亂竄。
就在蓐收一往無前之際,一個身著破爛鎧甲,灰頭土臉滿身是傷,臉上額上青筋暴起的屍魂攔住了他的去路。
蓐收愕然之際,停下了殺戮的腳步,直視著對麵那個麵無懼色的屍魂。
蓐收驚愕在於四周都是逃竄的屍魂軍,唯獨這個屍魂,手持沾滿鮮血的長劍,毅然決然地站到了他的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不知為何,蓐收心頭還湧現了幾分對這個屍魂的敬意。
“你不怕死嗎?”片刻過後,在嘶喊慘叫和震天響的殺生之中,蓐收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身前這個臉上稚氣,還未褪盡的屍魂。
“怕。”屍魂沒有多想,舉劍橫斬身側撲來的一個酆都軍。
劍鋒帶著冷芒在他身邊劃出一道死亡的弧線,將那酆都軍士兵的鬼頭輕而易舉的從脖子上割了下來。
“但我更怕你們就這樣勢如破竹地殺到比屍國去。”鮮血飛舞鬼頭激射下,那個屍魂把手中長劍一抖,將劍尖上的幾滴血珠抖落在地上。
緊接著屍魂一個跨步上前,劍尖直指蓐收喉結而去。
寒光一閃後,蓐收也動了起來,手中利劍也直指對方咽喉而去。電光火石間,兩鬼已在硝煙塵影裏,殺氣叢中互相擦身而過。
那屍魂在停下腳步的那一瞬間,脖頸上發出細小的滋聲,一道血口慢慢地顯現而出。緊接著那個屍魂把頭一偏,整顆鬼頭都從脖子上掉落了下來。
反觀蓐收卻是安然無恙,身上也連一點傷疤都沒了,隻是自顧自地嘀咕了一句:“自不量力。”後,就揮舞著手中利劍繼續殺向屍魂軍。
戰局隨著酆都軍的越戰越勇,以及屍魂軍的死傷慘重,對屍魂軍越來越是不利。
但隨之不少鎮定下來的屍魂,也發現了酆都軍自從三輪炮擊後,就沒再繼續開炮,反而用了短兵相接的戰術,與屍魂軍展開了肉搏。
一個酆都軍炮彈不足的念頭,在這些冷靜下來的屍魂們腦中閃過。
於是這些屍魂帶頭開始反撲和衝殺。他們的舉動鼓舞著其他的屍魂們,漸漸的四散而逃的屍魂軍越來越少,站穩陣腳開始反攻的屍魂軍越來越多。
而酆都軍的火銃,對於屍魂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最多就是在身上開幾個洞而已,有著很強自愈能力的屍魂,根本不懼。
蓐收和酆都軍們,越來越是力不從心。
兩軍廝殺正酣,在山坡上靜觀戰場的泰山王心頭一緊。屍魂軍們正在漸漸站穩陣腳,這對酆都軍隻會越來越不利。
但想要繼續開炮也不可能,不僅是因為所帶的炮彈所剩無幾了,還有就是酆都軍和屍魂軍正殺成一團難分彼此,此時開炮傷及敵人不假,也會波及到自己的酆都軍。
泰山王正在苦思冥想對策之際,山穀北麵傳來了狂風驟雨般的戰鼓轟鳴。
泰山王又是心頭一緊,遁聲望去隻見得山穀北麵黑雲壓頂,旌旗招展遮天蔽日。
一支來勢洶洶的屍魂大軍,正由北至南朝著這邊猛殺過來。為首的那鬼臉似人麵而燕頷虎須,卻身形似獸。頭上長著一對狗耳,且兩耳纏繞著兩條青蛇,手中一柄長矛散發出晃眼的寒光。
“奢比屍?”泰山王隻是舉目一看,隨之額上冷汗直冒。這個向來鎮定自若,能占擅自的閻王,也對來者驚懼不已。漸漸瞪大有如銅鈴一般的雙眼中,布滿了慌張之色......
陰日之光照在朔月島上,那北麵玄水灣外,那在微微海風中波光細細的海麵上,像給海灣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煞是好看。
海灣後的碼頭上,九幽軍們正在排查著每一個想要進入島上的商旅。
雖然九幽國是反朝廷的諸侯國,但因為國中物資不少,且價格公道;而九幽國對外通商政策在九幽國與北陰朝開戰前就開始了,所以還是有不少的商人冒著殺頭的罪名,前來與九幽國的商人進行交易。
其中多有冥界各諸侯國的黑市商人,就連北陰朝的六天洲中,也有不少黑市商人前往九幽國,買賣著各種各樣的冥界商品。
在大排長龍的鬼之中,有著一個頭戴破破爛爛的鬥笠,上身隻是披著一件蓑衣的人魂,正擠在諸鬼之間,微微地垂著頭。盡量避開自己與巡查軍士產生對視。
隨著諸鬼緩步上前走了許久後,這個人魂終於站到了碼頭的出口處。
他還沒來得及繼續前行,守衛著出口的士兵立刻橫起手中長銃,攔住了他的去路後,沉聲道:“這個鬼,你的身份文牒給我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