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交出九幽國的使臣,你和你的家人就能繼續吃香的喝辣的。我給你點時間考慮,時間到了你不給我答複,那我隻能殺雞儆猴了。”麻奇山得意洋洋的說著。
長馥的手下一看他那張狂的樣子,立刻氣都不打一處來來,正要舉刀動手,與其拚個魚死網破,但卻有看到長馥的家人眼眶中流出的淚水,以及那架在他們脖子上,閃爍著寒芒的冰冷鋼刀,隻得把抬起的長刀硬生生地放了下來。
夜風中,長馥他們點起的篝火猛然搖曳幾下。火焰中的柴木,也隨之發出一陣劈啪作響,升起了點點火星。
低頭扣了自己指甲半晌的麻奇山,在沉默中又抬起頭來,目光一動向著長馥的家人看去。
他年幼的兒女們,因為害怕還在掙紮,這讓麻奇山很是興奮。在看看一臉苦惱與憤怒交織在一起的長馥,這種變態的興奮感便又不減反增。
“長馥,時候可不早了。”麻奇山又等待了許久後,緩步走到了長馥的小兒子身後,緩緩地蹲下,伸手一把揪住對方的頭發,把長馥小兒子的腦袋硬拉著向後揚起,把那白淨的脖子完全暴露在了長馥麵前。
“小鬼,可不要怪罪伯伯。”麻奇山占著自己帶來了數百鬼兵,居然肆無忌憚的把自己腰間短刀拔出,橫在了長馥小兒子的脖子上,笑嘻嘻地道:“要怪就怪你有個無情的父親。”。
“你殺吧。”見他這麼得意,長馥反而索性把心一橫。見到家人後垂下的長刀,再次舉起後刀尖直指麻奇山:“我的職責是把貴使安全的送出我國,而且做鬼要講義氣,為了家人我就出賣九幽國貴使,下半身我會寢食難安的。”。
他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讓麻奇山都登時愣住,但隨之麻奇山又對他露出了一個滿含譏諷的嘲笑。
林子上空的天色越見陰沉,寒風大作下陰雲密布,仿佛一場較大的風雨,馬上就要從天而降一般。
在那孩子眼露無限驚恐時,在長馥的家人不斷地嗚嗚亂叫著猛然搖頭,眼中滿是乞求之際,麻奇山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短刀,抵到了長馥小兒子的脖子上。
“夠了。”就在他要拉動那短刀之時,一直被長馥護在身後的武影藏怒吼一聲。
隨之武影藏從長馥身後緩步走出,站到了長馥身前,不顧長馥催促他快退後,繼續站在原地甩開了長馥拉扯的手,用飽含無畏目光的雙眼,毅然決然地迎上了麻奇山那雙帶著戲謔眼神的雙眼。
“你一個活了近千年的老鬼,要對一個不過幾歲的小鬼動手,要不要臉?”痛罵一句後,武影藏抬手猛戳幾下自己的胸口,憤然道:“你不是要我的鬼頭嗎?我這就給你,但你立馬放了長馥將軍的家人。”。
“好啊,你走過來我就立刻放了他們。”麻奇山收起了短刀,也放開了長馥的小兒子,眼中閃過了一絲欽佩和敬意。
對武影藏的欽佩和敬意。
“武大人!”長馥一把拉住了正欲拔腿邁步的武影藏,眼露不可思議之色,快速地上下打量著武影藏的背影,怒聲嗬斥道:“你瘋了嗎?在冥界死了你連什麼未來都沒有了。”。
武影藏駐足下來,緩緩轉身看著驚怒交加的長馥,淡然一笑。
在他的臉上眼中,長馥沒有看到畏懼也沒有看到驚恐,更沒有看到不甘或,有的隻是平靜。
“我沒瘋,但就算我今天不死也總有一天會死,不是所有的人魂都能輪回做人的;這一路上都是你在盡心盡力地照顧我,武某感激不盡。”武影藏慢慢地掙脫開了長馥的手,環視著四周的那些全副武裝的鬼兵片刻後,繼續麵有淡笑地對長馥緩緩說到:“我今日必死無疑,但至少在死之前,用我的命去保全你家人的周全。”。
寒風再次拂來,吹得四周的樹木左搖右擺,而搖曳的篝火把武影藏的影子拉長之際,也讓他的身軀顯得是那麼的高大。
“不要讓我的死變得毫無意義。”武影藏看著怒氣衝衝的長馥欲言又止半晌後,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同時抬手按下了長馥那隻緊握著長刀,而手臂上青筋暴起的右手。
這一刻,長馥那放棄家人的勇氣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隻有虧欠帶來的愧疚。
“認識你是我的榮幸。”武影藏再次笑了笑,而後拍了拍比他還高的長馥的肩膀。笑容,依舊是那麼自然。
武影藏在長馥的愣神下,毅然決然的轉身,朝著麻奇山那邊走了三步後站定,對麻奇山說到:“解開長馥將軍家人的繩索,我才會再前進。”。
看到他眼中堅決的麻奇山一陣得意,揮揮手讓手下們放開了長馥的家人:“不用這麼麻煩,我現在就放了他們,然後你再走過來。”。
寒風下,悶雷在天上烏雲中發出陣陣悶響。道道閃電在烏雲後滾動,把天地間映照得忽暗忽明。
武影藏沒有多想,輕輕地點了點頭。
目送著驚慌失措的長馥家人,在鬆綁後連滾帶爬地衝向長馥身邊,一陣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