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大張旗鼓。”淨空聞言後,臉上沒有半分的興奮,反而多了幾分謹慎:“我們一定要做到悄然出擊,方能打酆都軍們一個攻其不備和出其不意,以此來減少我軍的傷亡。”。
奢比屍默然把頭一點後,又霍然開口道:“此事就交由你去準備,一定要快。”。
帳外忽地有烏雲在蒼穹之上聚集起來,天地之間漸漸地變得昏暗,空中特隨之狂風四起,肆無忌憚地吹動著地上的一切。隨之而來的是綿綿細雨,如絲線似牛毛一般,在天地間潑灑而來,現成道道密集的水簾。
加上那升騰而起的白色薄霧,鳴風穀中的視野更是模糊。
淨空輕輕地點頭間應了一聲,隨之轉身離去;聽著帳外越來越是密集的風雨聲,奢比屍忍不住欣喜地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與此同時,回到了自己大帳中的閻羅王氣呼呼的,像個遇到危險的河豚,把臉鼓得像個氣球一樣,一屁股坐到了帥案上後,嘴裏當即連聲怒吼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緊隨其後進來的蓐收也是憤怒得攥緊雙拳,手臂手背上青筋暴起。
方才奢比屍那囂張態度,令他這個向來不喜歡爭來鬥去的鬼,也氣憤不已。就奢比屍之前的那種傲慢,簡直就是沒把北陰朝放在眼中。
這種態度和銳氣,是他們這些踞於北陰朝廟堂之上,千百年來都是酆都大帝的忠實粉絲之鬼所不能容忍的。
“大王,打過去吧!”蓐收在閻羅王身前才站定,便義憤填膺道:“滅了他們這些狂妄的反賊!”。
“滅什麼滅!”閻羅王隨之瞪了他一眼後,沒好氣地道:“火龍槍用不了了,也不敢用了。而且幽冥鬼炮都被帶走了,補給的鬼炮和炮彈還在路上,你去跟屍魂軍肉搏嗎?你有他們那麼強的自愈力嗎?”。
三言兩語,就把那憤怒不已的蓐收頂的頓時啞口無言;半晌後才焦急地問到:“那怎麼辦?任由奢比屍這樣欺負我們?”。
此言一出,不但手臂手臂上有青筋暴起,就連蓐收的額頭上,也是經脈暴突,臉上怒色不減反增。
帳外風雨飄搖,打得大帳劈啪作響。
閻羅王也在三分真七分假的惱怒中沉默半晌後,無奈地聳了聳肩,道:“還能怎麼辦?盡量用談判來拖延時間,等軍火補給一道,你便可以率軍突擊,打得他們親媽都不認識他們了。”。
語畢冷哼一聲,眼中露出幾分殺意。
蓐收對這個答案還是很滿意的,當下稍加思索後便是點了點頭,道:“那一會我們就盡量收斂脾氣唄?”。
“對,取紙筆來,我要上奏陛下,請求再增兵東夷洲。”閻羅王也收起了幾分怒色,對蓐收交代到。
蓐收把頭一點後,轉身離去。
才出大帳,舉目望去就見周遭一片雨霧茫茫,隨著陰風流動的陰氣彌漫中,漫天雨絲席卷而來,虛無縹緲的晨霧也沒有散去的意思,兩側翠綠如何的山脈上雲霧繚繞,若隱若現。
“這鬼天氣!”蓐收不由得罵了一句;雖說到此快半年了,他還是受不了東夷洲中一到雨季,就經常一日三五場大雨相繼而來的氣候。
“去取紙筆來。”蓐收罵完後,就對守在帳外的衛兵們說到。
隨之他雙目疾轉,環視著四周從空中急促落下的雨滴,鋪滿天地遮住模糊了四周一切後,又皺著眉對另一個衛兵正色道:“通知巡營將領,立刻加強守衛。”。
常年統兵的蓐收,深知這樣的天氣打起伏擊來太有天時了;而且他們正身處兩山之間狹長的山穀裏,對伏擊也很有地利。
雖說雙方是在談判,雙方都有約在先能談判絕不動手;但這兒畢竟還是戰場,在戰場上哪有這麼多的規矩,一切能保證勝利的手段,在戰場上都沒有高貴和無恥之分。
自己可以講規矩,但不能不防著對方不講規矩。
四周雨霧更濃了些許,能見度是越來越低。蓐收甚至看不清,身前一丈開外的地方有些什麼。
天地之間安靜了不少,放佛在這一刻也隻剩下了風雨聲。
他皺起的眉頭也是皺得更緊了些;就在此時,身前雨霧中閃現出兩道鬼影,蓐收趕忙緊握刀柄,凝視著那兩道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黑影。
待到鬼影靠近,看清來鬼的蓐收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送筆墨紙硯而來的士兵們。
蓐收帶著他們進了大帳,給閻羅王把筆墨紙硯置好後,那兩個鬼兵退了出去。偌大的大帳中,隻剩下閻羅王和蓐收,寂靜裏閻羅王握筆疾書,筆頭隨手而動,在紙上連連書寫帶起的刷刷聲顯得有幾分刺耳。
全神貫注地看著閻羅王揮毫片刻後,蓐收眼中忽地又浮現了幾絲警惕,皺眉間轉頭朝著大帳門外看去。
天地間風雨依舊,模糊著四周景色,但蓐收眼中警惕不減反增,很快就溢出了眼眶爬滿了五官之間;閻羅王也在片刻後察覺到蓐收的異狀,停筆抬頭看向蓐收後問到:“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