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刮來的山風,在洞裏呼嘯了起來。【.aiyouShen.】同時也吹得高台下方兩側的火盆裏,那幽綠的鬼火搖曳了起來,把這石台周遭照得忽暗忽明,更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了。
一瞥過後,姑射神女雖是表麵平靜,可心裏已泛起了絲絲好奇。
眼前這個食法鬼米海笑眯眯的,臉上除了笑容裏透出的和藹與淡定外,再無其他的神情,連一絲一毫的驚懼都看不到。
守在台子下方四周的鹿仙兒衛兵們,不約而同地瞪大了雙眼,用驚愕中略帶欽佩的目光,看向了直言不諱的米海。
“米將軍這是視死如歸了嗎?”沉吟片刻後,姑射神女淡然一笑,又反問道:“就不怕我立馬把你抓起來,送給夏州王處置嗎?”。
“不怕,你不也對他失望了嗎?”米海依舊不懼,緩緩一答後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本是眯著,但此時睜大了些許的雙眼中多了幾分冷冽,嘴裏一頓後沉聲道:“我手下的許多軍士都有家人,在我們的主公拋棄了他們的家人,帶走了他們家人的存糧時,是蕭石竹給了他們的家人魚肉,讓這些鬼民活了下來。如此看來,若是要在北陰朝,如今這不管屬下家人死活的禽獸主公和九幽王之間三選一,那我寧可效忠九幽國。”。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回音散開之際那些靜靜地立在台子下的鹿仙兒衛兵們,更是驚訝,紛紛膛目結舌起來。
這是夏州國的地盤,對方還敢當著他們的麵,不假思索地瞎說大實話,並且把夏州王說成了禽獸,那麼此鬼的勇氣就足以令這幾鬼佩服不已了。
“可這一切不都是九幽王造成的嗎?”已然是動心了的姑射神女,依舊麵不改色,對米海悠悠反問道:“沒有他的入侵沒有他的封鎖海岸,主公也不會為了躲避兵禍,北上遠逃的。”。
她雖然也對夏州王反感到了極點,而且早已私下起了反心,可不能急於表現出讚同的態度。畢竟她也不清楚這忽如其來的米海,是真心實意要反了夏州王的?還是來試探她套她話的?
“那也是主公聽信讒言,先發兵打了九幽國的龍駒山關隘。”沒有思考和猶豫,米海在姑射神女的文化落地時,就又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神女若是不讚同米某的觀點,那也就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就此別過,就當我沒有來過。”見自己說了不少,但古蛇女神還是無動於衷,隻是帶著似笑非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沉吟片刻後的米海無奈地歎息一聲,搖頭道:“從此往後你做你的忠臣,我做我的反賊,我們就此別過。”。
沒想到好言相勸不行,激將法也沒用,米海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索性轉身就走。
“我會當你沒有來過的。”而端坐於高台上著的姑射神女也不挽留,隻是用平靜的語氣,不急不緩地說了句:“送客。”後,就繼續把玩著她手中的玉笛。
米海被送出了洞外後不久,站在石台下的衛兵統領就轉過身來,麵朝石台上的姑射神女作揖行了一禮,麵露點點困惑和著急,壓低聲音地悄聲問到:“將軍,您為何不答應米將軍呢?我等早已對夏州王不滿了,隻是礙於您的麵子才......”。
“住嘴!”姑射神女停下了旋轉把玩手中的玉笛,臉上肅色頓起,不等那統領把話說完就是一聲嗬斥打斷,接著厲聲質問道:“你們是豬嗎?看不出來這個米海有詐嗎?”。
“上來連個寒暄都沒有,就直言要反,明擺著是夏州王那老東西派來試探我的。”怒哼一聲的姑射神女,猛然一拍石椅扶手,臉上正色化為了淡淡的微怒,緊盯著洞口方向罵道:“而且造反這種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的事情,是有必要鬧得人盡皆知的嗎?深怕別人不知道他要反嗎?”。
語畢,她狠狠地一瞪那個統領,對方頓時心有驚愕,抬起的頭隨之又緩緩垂下,稍加思索就如醍醐灌頂的他,訕笑後趕忙說道:“是,將軍教訓的是;是屬下愚鈍了。”。
“你們都退下吧,本將軍要休息了。”漸漸收起怒色的姑射神女,把背慢慢地靠在了椅背上,閉目養神起來。
今日米海的突然到訪,她確信城中不少夏州**已因夏州王丟下他們的家人,隨後又被九幽王救了他們的家人,而對夏州王怨聲載道。所以夏州王懼怕了,才派了個將軍前來套姑射神女的話。
隻要姑射神女和她手下的五萬鹿仙兒鬼兵不反,那夏州王就不會懼怕城中的那些怨聲載道的鬼兵。
而她也對夏州王厭惡之極,卻不想立刻動手。今日她不動聲色,回絕了米海的提議,但是也是給夏州王吃了一顆安心丸。就算要反,姑射神女也不會在夏州王有防備的情況下動手。
她要對方放下警惕,安安心心時來個突然襲擊,打得對方措手不必;畢竟怨聲載道的鬼兵雖然有,但是不多。圍繞在夏州王四周的,還多是那些受了愚忠教育影響,縱然有怨恨也還對夏州王忠心耿耿的鬼兵和文武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