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嚎叫著,拂過了城頭,吹得插在牆頭上的九幽國國旗招展連連,帶起陣陣呼啦連響。
黑無常範無赦把他的交代牢記於心後,在沉吟下稍加思索,緩緩說到:“少主,這些海盜可沒有規矩可言,與他們合作風險可不小啊。”。
“但是他們擅長海戰;隻要他們願意聽命,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能發揮出他們的價值就行。”蕭石竹緩緩搖了搖頭,繼續舉目看向城外:“而且最近九幽國的威望已遠播到了東夷洲和黃泉海上,不少不願意再背著強盜罵名的海盜們,都紛紛提出想要加入各方陣營。不過據我所知,除了我們一國外,其他鬼國不是先他們地位低微,就是仇恨他們都是打劫過自己鬼國的商船的。所以如果我們把他們都當人看,他們會很願意為我們征戰沙場的。”。
“既然如此,就得用我們的軍規好好的約束他們才行。”黑無常邊聽邊思索著,待到蕭石竹語畢時,才緩緩開口到:“否則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所以這才是我把你調過去的原因;以你這個曾經在北陰朝做過陰帥的鬼,去教他們怎麼懂規矩,應該是不難的。”蕭石竹隨之轉過頭來,對黑無常會心一笑。
而黑無常則是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這也不能怪範無赦,他天生就是麵部肌肉僵硬,不會笑的那內鬼,所以笑起來就比哭還難看。
“以後,酆都大帝一定會後悔的。”蕭石竹又重重地一拍他的肩頭,眺望著城外遠方的丘陵江水,緩緩道:“後悔招惹我們這些他曾經看不上眼的人魂。”
玉闕的上空,天愈來愈黑,眨眼烏雲已把前一刻還湛藍色的晴空,遮了個嚴嚴實實。
狂風大作,吹得城中和天坑裏的奇花異草東倒西歪。雖還未曾下雨,但雲端已開始電閃雷鳴,把天地間映照得忽暗忽明。
鬼母再把蕭茯苓無權決定的奏本批閱完成後,去哄了一會才睡醒的蕭茯茶。隻是一直心事重重的她,眉頭總是微皺著。
聽聞酆都大帝抽調大軍東進,直撲東夷洲而去,而目標還是她的丈夫蕭石竹後,鬼母就一直七上八下的。縱然她隨即暗中調兵,支援東夷洲,並且把大批新生產的火器和彈藥,都用運輸船分批送往的了東夷洲,但她還是擔心。
曾經是北陰朝開國元勳的她知道,酆都大帝手上的大軍是何等的驍勇善戰。之前朔月島一戰,九幽**擁有冥界最先進的火器,都還是用死傷慘烈和蕭石竹的詭計,才換來了最終的勝利。
而如今,吃過九幽國火器虧的北陰朝,也開始給大軍配備各類火器,從幽冥鬼炮到萬火飛沙,北陰朝所擁有的火器都開始了大批量的生產,再配備給大軍。
正如蕭石竹曾經所說的一樣,未來的戰鬥隻會越來越艱難。而鬼母擔心的,不是過不了多久在東夷洲發生的戰爭,九幽國能否取得勝利。而是在即將發生的慘烈戰鬥裏,蕭石竹是否能毫發無損?
專門為她帶孩子的奶娘,墓鬼鶴兒立在一旁,注視著鬼母那微蹙眉頭許久後,緩緩開口問到:“國母,您有什麼擔心的事嗎?”。
手持貨郎鼓逗著搖籃中蕭茯茶的鬼母,從愣神中緩過神來,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道:“沒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鶴兒應了一聲,就沒再深究。
“幫我看一下茯茶,我出去走走散散步。”不一會後,鬼母站起身來,把手中貨郎鼓交給了墓鬼鶴兒,自顧自地朝著樓外走去。
才到門口,侯在門邊的辰若就迎了上來,趕忙問到:“國母你要去哪兒?需要辰若陪你去嗎?”。
“不用,我去後院轉轉。”鬼母說著此話,徑直地朝著玉階下走去,站到了樓前後轉了個身,自顧自地朝著樓後而去。
陰風陣陣,把她腳下踩著的那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兩旁的鬼草和從紙條到葉子,都是墨黑色的瞑竹,吹得東倒西歪。
鬼母蓮步生風,朝著小徑盡頭走去。在這石頭小路的盡頭,奇花異草和有著外形勢態變化自然,既玲瓏清秀,又峻峭雄偉的假山間,有座一座外表就像一座亭子的單層玉塔。
與玉闕宮中所有的建築一樣,從頂部的瓦片到下方的基台,從橫梁到柱子,都是用上好的玉石製成的。
黃龍玉製成的塔基上刻滿了各式各樣的冥界傳說,有古神創世,有神魔大戰,還有古神們如何建立起通往人間的天柱等等的故事。
每一幅圖都是精雕細琢,圖案活靈活現,都帶著呼之欲出之感。
翡翠製成玉瓦覆頂,頂上還加建一個小閣,裏麵供奉著一個人身蛇尾的古神。
鬼母走到塔前,守衛著這裏的禁軍給她行了個禮後,合力將緊閉著的兩扇玉石大門緩緩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