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日之光照耀下,在場諸鬼都能看到,泰逢那一雙怒瞪著的眼睛裏,充斥著無限的憤怒,幾欲噴火.КanShUge.La
額頭上青筋隨之畢現時,泰逢嘴裏的牙也被他使勁咬的咯嘣作響。
“這不是汙蔑,是事實。”似笑非笑著的甘將軍走了上來,與鬼使比肩而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憤怒到極點,雙眼中也蔓延著血絲的泰逢。
隨之走了上來的柳將軍,站到了鬼使的另一邊,也是冷眼一瞥那泰逢,陰陽怪氣道:“我們已在你的住所裏,收繳出來了給顓頊和應龍寫的密信。你把我軍軒轅城中藥田的位置,可都告訴了他們了。”。
話說到此,泰逢又不笨,瞬間就已經明白了,這所謂的通敵,就是甘柳二將專門為他杜撰出來的。
“跟他廢話什麼,押下去關起來,明天我帶回酆都。”那鬼使可沒什麼耐心,當下大聲一喝。
鬼差和拘魂鬼們二話不說,就押著泰逢往那軒轅城中而去。
“甘柳將軍,你們誣陷我,你們誣陷我你們不得好死!”泰逢的高聲怒罵漸行漸遠,這邊目視著他離開的鬼使,往身前腳邊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沉聲罵道:“死到臨頭了還嘴強,著實討厭。”。
甘柳二將笑著走了過來,那柳將軍雙手一搓,對這鬼使賠笑道:“來使辛苦了;城中已為您備下了大宴,請您隨著我們入城,吃點酒水解解乏。”。
“兩位將軍有心了。”泰逢的怒罵已然遠去得都聽不見了,來使收起了臉上的怒色,對甘柳二將露出了和顏悅色。
這個鬼使環視了左右,隨之擺了擺手,示意他的隨從們退到一邊去。甘柳二將見狀,立刻會意,也是擺了擺手,示意還愣在一旁,才從泰逢被忽然逮捕的驚愕中,微微緩過神來的士兵們退下。
待到他們三鬼四周,三五丈之內都沒有他鬼後,來使緩緩轉過身來,麵對著甘柳二將,臉上隨之泛起了冰冷。
他壓低了聲音,對甘柳二將輕聲細語道:“明早我就會帶走這囚犯,二位將軍如果想要他閉嘴,那就盡快,千萬別隔夜了。”。
說罷,他的雙眼之中已然變得陰森,與他臉上冰冷一樣,滿是陰寒......
天陽宮中,蕭石竹和鬼母坐在大殿上的奏案後寶座上,各自批閱著他們應該去批閱的奏本。
平日裏吊兒郎當的蕭石竹,此時也專注了起來。
他埋頭看著一本本的奏本,是不是地提筆起來,在看完的奏本後,在奏本上寫著什麼。
一直侯在一邊的青嵐和辰若,垂手站在左右,不敢吭聲,保持著沉默和安靜。
奏案前左右,那一對對立著的中腹位置有兩象耳,掛雙環。上方有方折的兩長護耳的三足飾瑞獸紋玉香爐中,薰肌香點燃,青煙淡如薄雲一般,嫋嫋升騰,模糊了飾龍紋的爐蓋,以及蓋頂立著的瑞獸。
殿中淡香彌散,安靜而又安逸。
“大王,神驥大人求見。”不一會後,門外的衛兵站到了門前,對著大殿中高喊了一聲。
“讓他進來吧。”蕭石竹一答,卻沒有抬頭起來,雙眼依舊盯著身前奏案上展開的奏本。
直到那神驥走了進來,站到了奏案前,蕭石竹也沒抬起頭來,隻是在察覺到神驥的鬼氣定住後,又開口問到:“有什麼事情嗎?”,語速不急不慢。
神驥如今已是他的速報司主事,若不是隨他出巡,一般不要緊的事都不會親自來彙報的。神驥來了,說明是帶來了刻不容緩的急報。但蕭石竹明知如此,卻也還是鎮定自若得很。
如今的他比十年前初到陰曹地府之時,更是穩重,各種驚喜和驚訝,還有雜七雜八的遭心事,他都已司空見慣,不會在被這些驚喜的驚嚇的事情給帶了情緒。
“是東夷洲的,胡回大人傳回來的,說飛頭王決定向我國投誠,態度非常誠懇而又堅決。”不過巴掌大的神驥,往後退了一步,使勁昂頭起來,也才能看到高大的奏案後的蕭石竹。
“有條件的吧。”蕭石竹還是鎮定自若,無驚無喜,隻是又抬眼瞥了一眼站在奏案前點頭稱是的菌人神驥。
這年頭,陰曹地府裏兵荒馬亂的,諸鬼們多有朝不保夕,沒點條件就想要無償奉獻的事,還真不多。
蕭石竹和鬼母都相繼停筆了下來,鬼母抬起了茶杯,靜靜地品茶。而蕭石竹則對青嵐一招手後,指了指桌上批好的奏本:“都發出去。”。說罷拿起手邊果盤上的一個柑橘,拋給了菌人神驥:“慢慢說,不著急。”。
青嵐一個點頭,上前抱起了那一摞奏本走了出去。而神驥已接住了柑橘,卻遲遲沒動,反而放在一邊。
待到青嵐走後,蕭石竹才又看向了神驥:“說吧,什麼條件。”。
“第一,飛頭鬼們要享受和我國鬼民一樣的待遇,同時也遵守我國一切律法。第二,飛頭軍可以編入我軍,也可以原地解散,但要發放安家費。第三,我國可以往飛頭鬼開始派遣鬼官和軍士,接受他國中一切事務,但不能枉殺一鬼。第四,飛頭王得供養起來,可以不再有王號和封地,但朝廷得出錢出糧供養他那一家子鬼。”神驥把收到的消息,娓娓道來:“最後一條,他飛頭王要保留三千鬼兵的護衛隊,且我們不能拆了他的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