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回旋到大堂上,吹得諸鬼身上衣袍鼓舞起來。森然鬼氣,也帶著他們的憤怒散發而出,在大堂上彌散,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霧。
那個中年人魂,見塗鴻祁雖然憤怒,卻還沒有點頭答應,反而在憤怒中,陷入了沉思後,又火上澆油的狠狠說到:“塗山氏中,隻有你塗鴻祁手握兵權,如果你都不願意為族長報仇,那就由我們來,你自己在後麵冷冷地看著吧。”。
這頗有嘲諷之意的話才說完,就引起了其他的人魂的共鳴,當即紛紛請戰,甚至提出可以不用繼承族長也無所謂,隻需要為塗功奇報仇就行。
一時間,他們的激動讓塗鴻祁更是憤怒,也有些自愧。
那個塗山氏的中年人魂說的沒錯,偌大的塗山氏,上千族人弟子中,隻有他塗鴻祁掌握著兵權。
在通貨膨脹得厲害的陰曹地府之中,有錢還真不一定能為所欲為。但要是有兵就不一樣;正所謂槍杆子下出政權,有兵之鬼真的是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為所欲為。如果能像酆都大帝和蕭石竹一樣,各自擁兵雄霸一方,甚至可以輕而易舉地改變他鬼命運。
既然塗鴻祁手握著一些兵權,那他就必須做點什麼。
“行,此事我來做,但要從長計議。”片刻後,已然下定決心的塗鴻祁站起身來,憤恨道:“一切按我的計劃來。”......
許久之後,塗山氏的其他人魂們,三三兩兩地結伴而行,從大堂中走了出來,各自麵帶滿足地散去。
之前一直在勸說塗鴻祁的中年人魂,漫不經心地走出大堂後,朝著山下而去。在山腳下的路邊,一輛由兩匹形狀像麋鹿卻長著魚一樣的眼睛,名為妴胡的獸魂拉著的車,已在路邊等他。
車廂上,撐著藍色的繡花錦布,看不到車廂裏坐著什麼鬼,也不知道車子內部的擺設。隻能看到,趕車的是一個人魂鬼兵,想必也是塗山氏的人魂吧。
這個中年人魂登上車輿,掀開門簾鑽入了車廂時,對趕車的人說到:“帶我們去東部港口。”。
話才說完已然鑽入了車廂中,放下了門簾。
車中早已有一個人魂女鬼在等候。這女鬼烏黑長發在頭上盤出一個發髻,以骨簪固定在頭頂之上。著青衣青裙,赤紅如火的臉上用各*彩顏料,刺出了五花八門的花紋,蓋住了她原本的容貌,讓他鬼看不出她倒底長相是什麼,又覺得她臉上那些花紋,反而是酷似扭扭曲曲的奇怪文字。
乍看之下,這些刺青花紋似乎就不是裝飾,似乎有著什麼神秘莫測的作用。
這個女鬼正是女醜;曾經人間的一個上古女巫,如今是為酆都大帝鎮守東瀛洲以東,青龍海上丈夫島的鬼將。
她會隻身一鬼出現在青丘狐國之中,又和塗山氏的人魂勾結在一起,似乎根本不會有什麼好事。
妴胡一聲嘶吼,粗大的四肢邁步,寬大能分開的多肉蹄子,踩踏著土路揚起了灰塵,拉著馬車向前行進。
“如何?成功挑起了塗鴻祁的恨意了嗎?”那女醜抬眼,看向了坐在她對麵的中年人魂。
“當然,塗鴻祁會在九幽國軍抵達青丘狐國時,發動政變。到時候青丘狐國和九幽國的大軍,都會因此反目成仇,你們也可以趁機進攻。”中年人魂臉上露出了陰冷,沉聲道:“但酆都大帝答應我的郡城隍,一定也要說到做到。”。
“郡城隍一職你盡管放心,陛下一言九鼎決不食言。”女醜眼露不悅,怒哼一聲,冷冷道:“但你也別太放肆。”。
“我怎敢放肆。”那個塗山氏的人魂,在馬車車輪發出的轔轔聲中,淡然一笑後,不再說話。隻是眼底深處,已然泛起了洋洋得意之色,久久揮之不去......
遁神平原以西,一座新建的海港城市潏山城,已在臨海的潏山上建起。潏山三麵環山一麵臨海,山下江水回繞。可見建築順著山坡層疊而上,建造在了懸有藤蘿的削壁見,鬆柏挺拔的巨岩之上,再以棧道小徑相鄰,在山中野花佳木之間。險峻之間,已然成了一座傍水依山,易守難攻的山城。
幾個月前,當羽榮率軍攻克駐紮在此地山中的屢天軍時,黑無常就從南方君子港中奉命趕了過來,開始在此地築城。
短短旬月之間,一座巍峨宏大的臨海山城已然建成。因所處之地名為潏山,因此命名為潏山城。
附近被奴役的遁神鬼民,也被釋放後,安居於城中。至於那些在戰後幸存下來的屢天軍,也被編入了駐紮在此地的九幽軍中。
因此,這地方也成為一座屯兵城市。
而在城市西麵的海灣之中,也建起了一座港口。九幽國軍的北伐物資,也源源不斷的從海上運來,進入此港口後,分發到了潏山之後各地戰場上,使得九幽國軍能無後顧之憂,才能在兩月之內就橫掃了屢天在東夷洲中控製占領的各城,迅速完成了東夷洲北地的統一,進入了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