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4 馳援(1 / 2)

夜風在天坑中縱橫飛舞,呼嘯著穿梭在殿堂樓閣之間,晃動著玉闕宮中,那些全由玉石雕砌而成的巍峨建築上,那層層疊疊的飛簷上垂下的玉片風鈴。

風吹玉振,清脆悅耳的風鈴聲下,蕭茯茶攥起了柔嫩的雙手,在絕香苑主樓中那些夜間才會綻放的奇花舒展開絢麗或是樸素的花瓣時,發出了輕聲的夢囈。

“相信我們的將士,相信我們的鬼官,也要相信我們的鬼民。我相信,不,是堅信那潏山城雖然是才新建的邊城,但城中隻要尚存一鬼,他們都絕不會讓蒼穹軍越過潏山城,進入東夷洲中胡作非為的。”鬼母的手,在一拍之後繼續搭在丈夫的肩頭。

這些年來,蕭石竹的雙肩扛起了太多的責任和義務,還有接踵而來的使命感。明明還很年輕的他,雙肩上的肌肉卻是早已僵硬,有如鋼鐵一般;讓鬼母一觸之下便是不禁心疼。

“就算潏山城失守,就算潏山城被夷為平地,我也相信城中最後一個鬼,會奮戰到最後一刻,奮戰到最後一滴血流幹之時。”鬼母臉上肅色浮現,其中還夾雜著敬畏,對在前線作戰的勇士們的敬畏。嘴裏繼續用堅定的語氣,鏗鏘有力對丈夫說道:“而來勢洶洶的蒼穹軍,必然要為他們的暴行付出代價。”。

話說到此,心疼化為憤然的鬼母,狠狠地咬牙。

跟著丈夫蕭石竹後,曾經對陰曹地府失望又無力且無謂的她,這些年親眼鑒證了不少的奇跡。

蕭石竹本可以不去挑起這些重任,陰曹地府的諸鬼生死,也於蕭石竹無關。而且他隻要小心翼翼的生活,酆都大帝也不可能發現他的存在。但夢想一直是可以舒舒服服,在每一天都吃喝玩樂中渡過,最喜歡混吃等死的蕭石竹,在見過了不少陰曹地府的不公和不義後,居然破天荒的沒有選擇逃避,也沒有退縮。

這也是鬼母最敬佩丈夫的事之一。

這也讓蕭石竹在盡是不公和不義橫行,昏暗無邊的陰曹地府中,成為了一點明亮耀眼的光芒,給了鬼母和其他諸鬼重燃的希望。並且引領著百鬼,一直在努力打破著一切的不公和不義,開創一個美好全新的未來。努力讓陰曹地府成為人間傳說裏,是眾生在人間受苦受難結束後享福的地方。

而奇跡總會降臨到有光的地方,就像是嬌豔的奇花異草,總能開放在陽光下一樣。所以她堅信,這次九幽國隻要盡人事,依然是可以創造奇跡的。

就像過往的每一次一樣。

蕭石竹愣愣地轉頭過來,呆呆地看著滿臉盡是堅定之色的妻子。

生活了這麼久,他也知道妻子是一個不太喜歡對他講大道理的女鬼。但每每對他口吐肺腑之言時,卻又總是能讓蕭石竹眼前一亮。

心中的負麵情緒,也能因此一掃而空。

蕭石竹引領著陰曹地府中的百鬼,而鬼母卻一直在鼓勵著他。這是賴月綺和狐姬塗瑤清,都無法取代的存在。

“嗯,是啊,我也相信我的戰士們,一定會痛揍蒼穹軍的。”打起精神來的蕭石竹,眼含感激,重重地把頭一點:“血債血償,有仇必報;蒼穹軍也別妄想能輕而易舉地磨滅我國諸鬼的鬥誌和勇氣。”。

見蕭石竹打起精神來了,鬼母心底暈繞著的擔憂,也就煙消雲散了。他那緊皺著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來。

說罷,蕭石竹淡然一笑,然後轉身朝著書案那邊而去。

鬼母蹙了蹙眉,心生好奇;之前丈夫都憂心忡忡了半晌了,現在打起精神來了,倒是好事。可他又要去書案那邊做什麼?鬼母還真不知道。

好奇驅使著鬼母,也緩步跟了上來,站到了書案邊,看著丈夫提筆在一張空白的白紙上,畫出了一艘在洶湧波濤中的淪波舟。

隻是蕭石竹這個人魂,吃喝玩樂和打戰他都擅長,畫畫這種極具藝術的事情,讓蕭石竹來做就實在做的不好。他那畫出的淪波舟,歪歪扭扭的,跟用腳夾著筆畫出來的一樣。要不是鬼母和他生活了許久,還真猜不出他畫的是淪波舟。

在別人眼裏看來,蕭石竹畫在白紙上的絕對不是淪波舟,肯定都會猜到,他畫的是一個抽象的海螺。

“你畫個淪波舟,是要幹嘛?”鬼母雖然看懂了那紙上畫著的是淪波舟,可她又再次猜不到丈夫畫此物幹嘛?

“我在想,能不能把墜星炮安裝到淪波舟上。”蕭石竹把手中毛筆放到山峰狀的筆架上,雙手環抱在胸前,注視著身前自己畫的那淪波舟,若有所思地說到:“我剛才一直在仔細分析這次的潏山城戰事,我發現如果能在我們淪波舟上,艦載可以把炮口調成九十度,筆直向上的墜星炮,那在海上我們就可以不靠空騎兵和飛天兵,也能打擊北陰朝的蒼穹軍和貫月槎了。那麼我們就可以在海上,把貫月槎攔擊。”。

方才蕭石竹注視著窗外,沉默著憂心忡忡時,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給淪波舟,安裝防空設施,從而讓九幽國的水師也能在海上防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