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海上炮聲轟鳴連綿不絕,喊殺聲撼天動地。
剩下的貫月槎已多是千瘡百孔,艙內和甲板上隨處可見濃煙卷席著烈焰在升騰,槎身多有傾斜,或是相撞在一起,或是徑直的向著天空之下的青龍海上墜下。而被火炮炸塌迸裂的貫月槎上,在四分五裂之前就多有衝天火焰,在甲板上卷席著炎風熱浪怒舞,瞬間在彌漫開來。
濃鬱的濃煙升騰下,原本赤紅的雲層終於成了一片烏黑。
明媚的午後,被戰爭的殘酷平添了幾分淒涼和歇斯底裏。
雲端之上的九幽國軍,還在於蒼穹軍們奮力廝殺。已然快要彈盡的九幽軍鬼兵,也隻能盡量節省彈藥,多數都用上了手中暴雨銃上安裝著的刺刀。
但這並沒能影響九幽國軍的士氣;他們每個鬼兵腦海中依舊回想著潏山城至今未消的慘狀,胸中無不是怒火爆發噴湧。此刻彈藥幾乎耗盡,隻能靠飛天軍和空騎兵衝殺上貫月槎甲板。與蒼穹軍們近身相搏的九幽國鬼兵,更是舍身忘死。他們快速排成鴛鴦陣,在貫月槎上四處衝殺,逢鬼就殺,隻要是蒼穹軍的鬼兵都決不手軟。手中精鋼打造的刀劍鋒利,每每縱橫揮舞就能如砍瓜切菜一般,把身邊的蒼穹軍輕而易舉的劈砍成兩掰。
那片雲端之上有數不勝數的鬼血飛濺不停,血染蒼穹。
蒼穹軍們看到了真正的恐怖。身為厲鬼的他們,在看到九幽國陰兵鬼將們舉刀之間麵目猙獰,怒目圓睜而臉上滿是凶惡都會驀然一凜。且多有渾身是血,身披殷紅一片還在奮然廝殺的九幽國軍鬼兵,他們都讓蒼穹軍們見之,無不是在明媚陰日之光下,都會不由得渾身冰冷。
甚至多有鬼兵們,在那麼的一個瞬間,覺得他們的對手,那些殺人如麻的九幽國的鬼兵們才是真正的惡鬼厲鬼。
兩軍廝殺正烈時,旗艦上的黃蜂手持兩隊鴛鴦鉞,輪轉揮舞,擋開了左凡手中寒星點點,舞動起來潑水不能入的長槍連刺後,振翅高飛而起。
同時張嘴,對那還在質問蓐收的鳥嘴怒聲大喊:“你還問什麼?他早已背叛了我們,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話才喊完,左凡已馭龍衝天飛起。他瞅準了時機,趁著黃蜂一個不注意時,再次把手中有著銀光閃爍槍頭的長槍往前猛遞,訊如奔雷一般刺向了黃蜂。
黃蜂大驚之下,槍頭上的冷芒寒光,已經把他籠罩在了其中。避之不及下,黃蜂隻好偏身一讓。緊接著那寒芒閃閃的槍頭不停不退,繼續疾馳向前,立即刺穿了他背上薄如蟬翼的透明翅膀。
伴隨著“嘶”的一聲,黃蜂的翅膀破裂開來,那失去了飛行能力的黃蜂身形不穩,在半空之中傾斜。微微一頓之後,整個鬼從數丈之上摔落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下方的甲板上。
細長的手腳多有當場折斷,手中的鴛鴦鉞紛紛脫手,也痛得卷縮彎曲起了身軀來。尾端高高翹起,暗藏其中的毒蜂針伸出後聳立指天,在陰日之光的照耀下針頭寒光一點,耀眼顯目。
左凡又馭龍而行,從半空之中如離弦之箭一般,直挺挺的俯衝而下。手中長槍的槍頭,對準了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來回翻滾的黃蜂胸口。
黃蜂滾來滾去幾次後,終於仰麵朝天。但疼得倒抽冷氣的他,眼中卻浮現了萬般驚恐。
他看到了眼中陰寒迸射,目光犀利的左凡距離他越來越近,眼中目光都變得有如左凡手中長槍一般鋒利;四目相對下令黃蜂膽寒。
情急之下尾端毒針疾射而出,拖著黃蜂體內細長的腸子,帶起一片片飛濺的血滴,直撲那左凡的麵門而去。
這是黃蜂山窮水盡的殺手鐧。因為會拉扯出腹中腸肚,平生隻能使用一次;卻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是用在九幽國的鬼將身上。
而那毒針之中蘊含著的毒素,足以在頃刻間就讓左凡體魄裏的鬼肝和陰腎等髒器的功能立刻衰竭,會讓左凡不一會就灰飛煙滅的。
那毒針近在咫尺,左凡情急之下伸手往自己背後一拉,把背在背上的圓盾反手取下,快速橫在了胸前之時,黃蜂的毒針不偏不離的撞在了圓盾的正中處,那雕刻出的彼岸花圖案上。
咣當聲響之中,毒針隨著圓盾上飛濺的火星彈射而起,在半空之中疾速旋轉翻騰。左凡持槍右手隨著大喝一聲奮然發力,手中長槍在他身前劃過一道銀光寒芒。
下一秒後,黃蜂把他的複眼瞪得更大更圓,眼中詫愕和惶恐不減反增,注視著在自己身前噴濺而起的點點鬼血,激射了起來,在自己上方如一朵朵殷紅嬌豔的鮮花一樣綻放開來。
左凡手中的長槍,刺穿了黃蜂的胸膛。
愣了一愣的黃蜂,張開了上顎較粗壯的口器,喉嚨一甜,噴吐出一口有如湧泉噴濺的鬼血。
蒼穹之上號角激越,雲層之中的震天殺聲從未停息。九幽國的空騎兵和飛天軍,還在空中來回飛掠,迅如閃電。每每都是一擊殺敵又飛至半空,來了個盤旋又俯衝而下,殺向那些貫月槎上的蒼穹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