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 接管(1 / 2)

陰月的湛藍月光,從空中如海水傾瀉般而下,鋪天蓋地。

寂靜的玉闕宮中,在月光下倍顯靜謐。而絕香苑中香木古樹掩映的主樓裏,也是從此著靜謐。籠養在其中的飛禽奇鳥,統統閉口不鳴。

蕭石竹默默的緊抱著鬼母,欲語還休的鬼母也靜靜的趴在他的懷裏,誰也不舍得先鬆開手。

他們都心知肚明,蕭石竹的這一去可能就是一去不複返。

縱然蕭石竹是神之子,對玄力的運用已是駕輕就熟,帶走的鬼又多是能征善戰,戰場經驗極其豐富又聰明伶俐之鬼。但黃泉的凶險,也是無法預料的。

對於這趟未知的旅程,任由蕭石竹再如何信心滿滿,也難卜凶吉。而鬼母也是任由蕭石竹怎麼說,也沒法完全安心的。

“我答應別人的事情,可以出爾反爾。唯獨你,是個例外。對你我要麼是不答應,要麼答應了你的事我肯定會說到做到的。”沉默許久之後,蕭石竹抬起一隻手來,輕撫著鬼母那一頭柔順且烏黑如瀑的長發,同時也把自己的頭輕輕一點:“我會回來的,一定會的。除了舍不得你和女兒們外,我還有帳要找酆都大帝順呢。”。

“嗯。”鬼母輕聲一應,不再多言,淚水也漸漸的止住了;卻也隻是暫時的。雖然鬼母心中還有些忐忑,但卻也對蕭石竹方才那番話深信不疑,心裏的忐忑也消了些許。

月光灑下的靜謐,遍布流光溢彩的主樓中的每一個角落。

鬼母緊抱著蕭石竹半晌過後,還是慢慢的,慢慢的放開了雙手:“天快亮了,我給你收拾東西。”。

說罷,她又轉身過去後,慢條斯理,仔仔細細給蕭石竹收拾起衣服和隨身物品來。

蕭石竹一直默默地站在她的身邊,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她給自己收拾行禮,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卻又移開不了目光。

蕭石竹這個嘴巴了得的人魂,今日一反常態的不知道要說什麼。隻好用沉默,來麵依依不舍的鬼母。

“主公,時辰已到。”就在鬼母把蕭石竹的包袱都收拾好時,辰若從屋外邁著碎步,移步到了主樓之中,站到了蕭石竹和鬼母身後三尺開外的奇花異草叢中。

“我的隨從都到齊了嗎?”問著此話,蕭石竹接過了鬼母遞來的包袱之際,趁機握住了鬼母的腕白膚紅指長如玉筍的手,輕輕的怕了拍她的手背,讓鬼母再次安心了些。

說罷,蕭石竹拿起了手邊刀劍架上的滅月劍,猛然抽劍出鞘。錚的一聲銳響,蕭石竹身前寒光一閃,緊接著他又迅速把滅月劍送回了劍鞘中。

“我去去就回,你安安心心的打理好九幽國就行。”蕭石竹對淚眼婆娑的妻子輕輕一笑後,肩背包袱手提滅月劍,頭也不回地朝著主樓外走去。

他怕一回頭,看到欲言又止間,角落擔心都寫在臉上的妻子,也怕看到對方眼中晶瑩剔透的淚珠和飽含著的依依不舍,自己便不想再走了。

陰月已然悄無聲息的東落,天地間的月光消失的無影無蹤。黎明之前黑如濃墨的黑暗,在天地之間橫生,連蒼穹上的星辰也黯淡下去。

玉闕宮中的奇花異草,也都在黑暗中紛紛垂首。草木中的花仙樹鬼,都紛紛躲到了花瓣和樹葉後,不見了蹤影。

唯有林立宮燈中,透出陰森森的青綠鬼火點點,在飄舞著輕紗般鬼霧的殿堂樓閣間閃爍不停。忽暗忽明的鬼火,把那些本該是巍峨壯觀的宮殿,都映照得陰森間透著詭異,詭異裏露出恐怖。

原本宏偉壯觀的玉闕宮,在這個清晨到來之前,在時明時暗,隱隱約約又閃閃爍爍的鬼火照耀下,從曆經萬年風雨的仙府,瞬間化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宮。

鬼母最終還是擦幹了淚痕,止住了再次洶湧而出淚水,從身邊畫架上取下畫中魂如玉,卷起了畫軸後,三步並做兩步的跟了上去。

他們夫婦才走到門口,就見到盈盈欽原,泰逢和石決明,還有女魃都已在主樓門外的玉階下一字排開,靜候著蕭石竹的到來。

“帶上如玉吧。”鬼母把卷起的畫,塞到了蕭石竹的包袱裏:“她的博聞和學識能給你帶來不小幫助。”。

如玉雖是精鬼,但隻是一幅畫,可以多帶上她一鬼進入黃泉也不礙事。之前蕭石竹是想到了這點的,但又一直忙於臨行前準備工作,忙碌之下倒是把此事都給忘了。

“嗯。”蕭石竹輕聲應間把頭一點,環視著前方靜候他多時的諸鬼,本想說點什麼令人興奮激動的話。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隻有淡淡的兩字:“出發。”。

說罷,蕭石竹頭也不回的朝著宮外,大步邁步而去

陰日於卯末辰初之時,照常從陰曹地府的西方升起。鮮血般的殷紅普照大地,把陰曹地府裏的千山萬水,都鋪上了一層鮮紅。

東瀛洲,青丘狐國的都城以南,那七十二峰之地中煙塵和硝煙滾滾,烈焰在山丘的岩土和草木間隨風搖曳,呼呼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