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海外孤島日月長(八)(2 / 2)

慌亂之間,忽然想起此人神誌已然不清,要是能夠想辦法再將他弄得瘋癲起來,說不定自己便可以脫身的,於是說道:“我知道你的名字叫什麼,你要是肯放我下來,我就把你的名字告訴你。”那人聽到這話,果然雙足立時就停了下來,問道:“我的名字叫什麼,你趕快告訴我。”柳靖陽道:“你這樣把我舉在半空中,我說話很不方便,你先把我放下來了再說。”那人聽了這話,雖然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將柳靖陽給放了下來。然而柳靖陽牙根就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一時之間卻又如何說得出來,那人見他遲遲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催促著問道:“我到底叫什麼名字,你倒是快些說啊。”

柳靖陽無奈之下,隻好自己胡亂給他編造一個名字了,因見周圍都是石頭,便開口說道:“你姓石。”那人道:“我姓石麼,怎麼我沒有一點印象啊。”柳靖陽道:“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當然會沒有印象的。”那人想了片刻,眼神中一片茫然,隔了一會又問道:“那我又叫什麼。”柳靖陽方才因見四周到處石頭,才以石為姓,說他姓石,但叫什麼名字,卻還並未想好,這時見他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心道:“此人現在雖然神智不清,但卻遠沒達到瘋癲的程度,我要是隨便說個啊貓啊狗的名字,他肯定是不會相信,須得想個好一點的名字才行。”

那人見他說了自己姓石後,竟又不再開口說話了,神色更加著急起來,叫道:“小子,我在問你話呢,你有發什麼呆啊。”柳靖陽這時心中也是十分的著急,可越是著急,卻越是想不出好的名字來。無奈之下,隻好去回想自己以前曾經讀過的文章,想從文章中找到一個合適的名字出來。有了這個想法,腦海中一下便記起了先生離世前最後給自己講的文章《大學》,那《大學》的第一句便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於是當即說道:“你的名字嘛,叫德明。”他將“在明明德”中的“明德”二字取了出來,卻又怕用得太明顯了,因此將“明德”二字調換了順序,變成了“德明”。

那人聽到德明二字,將石字連在一起念了起來,一連念了好幾遍,說道:“這個名字讀起來,怎麼有種怪怪的感覺,我當真叫作石德明麼。”柳靖陽心道:“常人取名字,那都是要先排八字,再經過占卜演算,最後才能確定下來,我就這麼隨便編出來的名字,不怪那才不正常呢。”心中雖是如此想,嘴上卻不能說出來,隻好說道:“是你自己把名字忘記太久了,所以突然聽到後才會有些怪怪的感覺,等多聽幾次,自然就習慣了。”那人沉思了一下,又反複將石德明三字念了幾遍,臉上竟露出了幾絲笑容,說道:“多念幾遍,好像真的感覺順耳多了。”

柳靖陽心頭暗暗好笑,尋思:就算是再奇怪的名字,念的次數多了,也自然會覺得順耳的。正暗自偷笑呢,忽然間卻猛覺肩頭一疼,那人竟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頭,柳靖陽見他眼神有些不對,心中大驚,問道:“你要做什麼。”那人道:“小子,你偷偷壞笑什麼,莫不是想用假名字來哄騙於我。”柳靖陽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暗道:“這下糟了,都怪自己方才太過得意忘形,竟將笑容露在了臉上,如今已然被他看到,卻該如何是好。”那人見他不答,又厲聲問道:“我到底叫什麼名字,你趕快告訴我。”柳靖陽道:“你的名字叫石德明,我不是都告訴你了麼。”

那人道:“胡說,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名字,定是你胡亂編撰的。”柳靖陽道:“這真的是你的名字,我為什麼要胡亂編撰。”那人不住的搖頭,大聲喝道:“你休想騙我,我才不叫石德明,今日你若是不把我的真名給說出來,信不信我立即就弄死了你。”說著,雙手使勁在柳靖陽的肩頭一捏,柳靖陽隻覺一陣劇痛襲來,感覺那人手指都要嵌入到自己肉裏了一般,疼得立時就大叫了起來。那人道:“你到底說還是不說。”柳靖陽道:“我不是都已經對你說了麼。”那人道:“你還想繼續騙我是不是,好,讓我先捏斷你的幾跟骨頭再說。”說完,手上力道又加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