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陽等人聽他言語雖然說得客氣,但若自己不把大船給停靠下來,隻怕這些和尚勢必就會立即上來阻止的。眾人雖不懼怕這些和尚,不過想到先前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去會一會那了空大和尚,此刻便不能輕易生事,於是就按照那和尚的吩咐,將大船給停了下來。那些木船上的和尚見柳靖陽等人並未強行闖關,隻留下了少許和尚看護船隻,其餘的則全部到了岸上,前來接引柳靖陽等人前行。天聖教教眾人數太多,不能全部一同前往,裘長老與柳靖陽、鍾雲綺商議之後,便隻帶上了數十名頭目人物前往,其餘的則留守在岸邊看護船隻。
眾人隨著那負責接引的和尚一路前行,走過數百道石階,便來到了一座大殿之前。隻見大殿中坐著數十名和尚,當中一名和尚,身披紫金袈裟,雙手合十,麵色肅穆,年紀約有五十多歲,緊挨他身後,並排坐著八名和尚,這八名和尚披著的均是紅色袈裟,年紀俱在四旬、五旬之間。在這八名和尚之後,還有數排僧人,這些僧人穿著的便是青色袈裟了,年紀比之前麵的和尚又年輕了一些,大多都在三旬左右。
那負責接引的和尚用手向當中身披紫金袈裟的和尚指了一指,說道:“這位便是我寺的主持了空方丈了。”柳靖陽見說,便抱拳向那了空方丈行了一禮,說道:“晚輩見過了空禪師。”那了空大和尚這時已然站起身來,說道:“什麼禪師不禪師的,沐公子直接叫我了空和尚便是了。”說了這話,便吩咐知客僧人為柳靖陽等人看座。柳靖陽等人坐下不一會,幾個青衣小僧又端來了茶點,那了空和尚朝眾人輕輕抬了抬手,說道:“諸位此來,一路辛勞,老衲特意備下茶水,權當為諸位解乏,還請諸位慢用。”
柳靖陽聽他說了這話,朝眼前一看,見麵首茶幾上放著一杯清茶,一盤幹果和幾樣素點,剛想要伸手取來食用,忽然間心中卻是一稟,尋思:我們與這了空大和尚素不相識,他怎麼會如此好心的用茶點來招待我們,莫不是早在這茶點之中下了劇毒,想要毒倒我們,言念及此,便將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那了空和尚看得分明,微微笑了一笑,說道:“沐公子未免太多心了,我等皆是苦修多年的出家之人,下毒害人的手段是萬萬不會用的,再說了,現在你我都處在佛殿之上,當著佛主的麵,我等僧侶更加不敢作惡行凶,否則,就是死後必定會下地獄的。”
柳靖陽聽他這麼一說,心道:“自來出家人不打誑語,他敢當著佛主的麵說出這般話,料來這些茶點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於是伸手便將那杯清茶給端了起來,剛要放到嘴邊飲用,鍾雲綺卻忽然開口說道:“沐公子,這茶水萬不可飲用,難道你忘記了,咱們自入蜀之後,這些蜀中的武林人士都是怎麼對付我們的了麼。”柳靖陽自然知道鍾雲綺是在擔心自己,不過他卻並沒有放下杯子,而是向鍾雲綺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鍾姑娘,沒事的,了空禪師乃是蜀中有名的得道高僧,那些江湖中人使用的下三濫手段,以他這般身份,絕對不會做的。”說完這話,脖子一揚,將整杯茶水全部都喝了下去。
了空和尚見柳靖陽將整杯茶都給喝了下去,麵露微笑,說道:“沐公子果然是個有膽識之人,老衲好生佩服。”不過說完這話,話音卻忽然一轉,又道:“隻是這品茶之道講究的乃是一個品字,沐公子你如此囫圇吞棗的便給喝了下去,怕是難以體會到這茶中真味。”說完這話,單手輕輕一台,又命知客的僧人給柳靖陽杯子裏再次倒上了茶水。柳靖陽仍是沒有推卻,再次端起了茶來,不過這次他卻並沒有一飲而盡,而是輕輕的啐上了一小口。
柳靖陽平日很少喝茶,無法品出茶的好壞來,不過卻能感覺到那茶水入口時略帶苦澀,但回味中竟又似乎帶有一絲清甜,連啐了幾小口,說道:“這茶喝起來,初時覺得味苦,但細細一品,卻又發覺苦中帶甜,別有一番味道,不知這茶叫什麼名字。”了空和尚道:“這茶沒有名字,乃是我寺中僧人在後院山坳中采摘的野茶。”天聖教眾人聽說這茶竟是野茶,登時有人就叫嚷了起來,喝道:“好個吝嗇的和尚,竟用野茶來招待我們,這是哪門子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