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後,柳靖陽與辛棄疾便即帶著所有的義軍又繼續往南前行,當晚天黑之時,眾人在一處樹林前方紮下了營寨。茅芷喬由於背上所中箭支一直沒有拔出,傷情開始變得有些嚴重,須得盡快將箭支取出,塗抹上瘡藥才行。於是茅子元隻好將茅芷喬帶到了一個僻靜之處,臨時找來了一些消毒的酒水和傷藥,為茅芷喬取下了背上的箭支,進行了包紮處理。然而傷口包紮完畢之後,茅芷喬精神卻甚是萎頓,沒有過多久便昏迷了過去,茅子元等人心中好生擔心,這一夜哪裏還睡的著覺。半夜時分,柳靖陽一人獨自在樹林中踱步,走著走著,卻聽得身後有腳步聲響傳來,後頭看時,發現竟是辛棄疾,於是說道:“辛公子,這大半夜的,怎麼你也睡不著覺嗎。”
辛棄疾點了點頭,說道:“茅姑娘是為我受傷的,如今她仍然昏迷未醒,我如何還能夠睡得著覺。”柳靖陽道:“茅姑娘對你一片癡心,她為了你什麼事情都會做的,因此你也不必對此事太過介懷。”辛棄疾卻搖了搖頭,說道:“我的武功雖然不及柳兄,但好歹也還算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是我去保護茅姑娘才對,怎麼能夠讓茅姑娘為我受傷呢。”柳靖陽道:“茅姑娘也是在萬分危急的情況下才怎麼做的,當時他若不這樣做,隻怕你已然沒命了。”辛棄疾道:“我就是寧願自己丟了性命,也不願意茅姑娘為我受傷啊。”柳靖陽道:“可茅姑娘不會讓你丟了性命的,她對你的癡心,難道你還沒有體會到嗎。”辛棄疾道:“我又不是傻子,如何會體會不到,隻是看到茅姑娘昏迷的樣子,我心裏覺得好生難受。”
柳靖陽道:“不僅是你一個人心裏覺得難受,就是我心裏也一點不好受啊。”辛棄疾道:“不一樣的,茅姑娘可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受傷的,柳兄你根本體會不到我現在的心情。”柳靖陽道:“我如何會體會不到你的心情,你以為這樣的事情我就沒有親身經曆過嗎。”辛棄疾聽柳靖陽說了這話,不禁一怔,說道:“柳兄,你可是當今武林的絕頂高手,應該不可能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吧。”柳靖陽道:“誰說我不可能遇到這樣的事情,告訴你吧,我當時遇到的情況比你現在遇到的可還要嚴重得多。”辛棄疾一時有些不敢相信,說道:“怎麼還會有這樣得事情,那究竟又是什麼人為會了你受傷呢。”
柳靖陽道:“為我受傷的人你曾經也是見過的,就是君竹姑娘了。”辛棄疾聽柳靖陽突然提起了陳君竹來,忽然啊的叫了一聲,說道:“上次你離開金國的時候,好像是說過陳姑娘受過傷的事情,怎麼原來他是因為你才受的傷嗎。”柳靖陽點了點頭,當下便將陳君竹如何替自己擋刀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辛棄疾聽柳靖陽說完,既是感到有些難以相信,又是對陳君竹由衷的敬佩,說道:“看不出陳姑娘如此一副文弱的樣子,竟然關鍵時刻也會做出這樣英勇的事情來,真是要讓人刮目相看啊。”柳靖陽道:“是啊,連君竹姑娘這樣半點功夫都不會的人,都會為了我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刀,那茅姑娘會為了你擋箭的事情也就很好理解了。”辛棄疾道:“理解是好理解,可難道經過了這樣的事情,柳兄你心裏就不覺得愧對陳姑娘嗎。”
柳靖陽道:“為什麼要愧疚呢,經過了這樣的事情,那就隻能說明人家心裏是裝著你的,你便隻有倍加珍惜,從今以後都好好的對待人家才是。”辛棄疾聽了這話,低頭略微思索了片刻,忽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道:“對啊,隻要今後我都一直好好的對待茅姑娘,那不就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了。”說了這話,臉色卻又忽然一變,搖頭說道:“可是現在茅姑娘的傷勢未明,萬一她若是有什麼不測,那卻叫我該如何是好。”柳靖陽道:“不要瞎說,茅姑娘不過就是中了一支箭而已,現在也隻是暫時的昏迷,相信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辛棄疾連忙用手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巴,說道:“柳兄這句說得是,是我胡言亂說了,是我胡言亂語了。”
兩人正說話之間,忽聽得背後傳來了男子的咳嗽之聲,茅子元竟不知什麼時候悄聲走到了兩人身後。柳靖陽道:“茅前使,你怎麼也到這裏來了,茅姑娘的傷勢可有好轉。”茅子元道:“芷喬剛剛才醒了一會,不過沒和我說上幾句話,又昏睡了過去,看來她的傷勢短時間內是難以大好了。”柳靖陽道:“若是茅姑娘的傷勢短時間內不能大好的話,那咱們繼續往前行進可就有些困難了。”茅子元道:“是啊,現在這裏畢竟是金國的地盤,咱們在此久留的話,也是要出問題的。”辛棄疾道:“那現在咱們究竟該如何是好,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真是有些難辦。”茅子元道:“其實也不難辦的,隻需由我一個人留下來照顧芷喬,教主你與辛公子自行帶著義軍繼續撤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