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那餘下的幾名天玄門弟子,雖然武功也極是不弱,但一則先時多少都已受了一些傷,二來在聽了魏滄遼與蕭文遠兩人講述十八年前發生之事後,心中早已沒有了戰意。於是此消彼長之下,完全不是柳靖陽等人的對手,才堅持了不過十多招,就全部都已被擊斃了。
魏滄遼見場上隻剩下了自己一人,知道自己再無生還的可能,開口歎息了一聲,說道:“本尊縱橫江湖二十多年,幾乎就要成功的建立起不世之偉業,可惜到頭來竟然還是沒能成功。我之所以沒能成功,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故意從中阻攔,今日本尊即便是死,也非得跟你們拚個魚死網破不可。”話音還未落下,便已將隨身佩帶長劍給拔了出來。鍾雲綺見魏滄遼拔出了佩劍,趕緊將紫青劍扔給了柳靖陽,說道:“靖陽哥哥,那姓魏的是要打算用兵器跟你們性命相拚,你可不能空著手的,就用咱們蝶湖宮的紫青劍跟他過一過招吧,若是能夠用紫青劍取下他的人頭,那便也算是為白宮主報仇了。”
柳靖陽嗯了一聲,接過紫青劍,唰的一下,就將劍刃拔了出來,蕭文遠等人這時也都各自取出了自己的兵器。魏滄遼見眾人全部都拔出了兵刃,不等眾人先行發難,便已提前攻了過來,攻擊的對象正是柳靖陽。柳靖陽這幾年來雖然已經清風劍法練得十分的純熟,不過相較自己掌上的功夫,卻是明顯要弱了一些,因此哪裏敢有絲毫大意,一劍便拔了開去。魏滄遼似乎早已預判到了他會撥開自己來劍,不等劍招用老,忽然一個變向,改削向了柳靖陽的肩頭,柳靖陽再要變招已然不及,隻得趕緊閃身躲避。便在這個時候,蕭文遠等人的手中的兵器俱都攻了上來,魏滄遼不敢再行攻擊柳靖陽,隻得回劍進行抵擋。
他這一回劍,柳靖陽一下便緩過了手來,跟著長劍一抖,立時也攻了上去。魏滄遼劍法雖說極其精妙,但是同時麵對眾多武林絕頂高手的圍攻,終究還是難以招架得住,十幾招一過,就開始左右難以兼顧,忽然刺的一聲,肩頭已被蕭文遠給刺了一劍。魏滄遼中劍之後,神色大怒,招式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的拚命起來,似乎不要性命了一般。他不要性命,柳靖陽與蕭文遠等人卻不敢也跟他不要性命,因此一下攻擊的招式就緩了下來。在場圍觀的武林各大幫派弟子與明教教眾見聯合十數人之力,竟然都還不能將魏滄遼製服,心中都不禁對魏滄遼的武功開始佩服起來。
不過魏滄遼一味拚命的打法卻並不能夠持久,在堅持了幾十招後,便開始難以維持下去了。圍攻的他都是當今武林中最頂尖的高手,如何看不到這一點,因此等他招式一緩,便全部都有重新猛攻了上去。魏滄遼再也無法抵擋得住,身體接連被眾人的兵器刺中,衣衫上很快便被鮮血全部染紅,然而他卻仍舊沒有罷手的意思,手中長劍依舊不停的向眾人發起進攻。眾人見他如此強悍,心中均是暗暗心驚,自然也不敢放緩了攻擊,又連續不斷的刺中了魏滄遼的身體。終於在被刺中了好幾十劍之後,魏滄遼再也無法舞動手中的長劍了,身子一下僵立在了場地中央,不過雙目卻是睜得大大的,神采中明顯帶著不甘心之意。
眾人見他已然無力反抗,便停止了進攻,柳靖陽這時開口說道:“姓魏的,你現在已經是活不成了,在你臨死之前,對於這些年來所犯下的惡行是否有了悔意。”魏滄遼一聽這話,卻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就是有悔意,那也是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在你年幼的時候將你除掉,害得我如今竟然功虧一簣。”柳靖陽見他臨死都還依然不知悔改,哼了一聲,說道:“既是如此,那我現在就送你去地獄接受審訊吧。”話音方落,手中紫青劍早已揚起,就聽得噗的一聲,魏滄遼的人頭便從頸項上被砍了下來。在場的所有武林各大幫派弟子與明教教眾見魏滄遼的首級被柳靖陽斬下,均是齊聲歡呼了起來。
然而斬下了魏滄遼的首級之後,柳靖陽心中卻忽然感覺到空蕩蕩的,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一點興奮的意思都沒有。蕭文遠見他忽然拿著紫青劍怔怔的出神,於是開口問道:“柳教主,你這是怎麼了,如今魏滄遼已死,大家都在高興慶祝呢,為什麼你看起來竟然不太開心似的。”柳靖陽道:“我不是不開心,我隻是在斬落魏滄遼首級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程先生、想起了楚懷義、想起了白宮主,也想起了我梅重義與我義父莫問天,他們全部都是直接或者間接被魏滄遼給害死的,我剛才那一劍可說是為他們報仇了。但他們這麼多條人的性命,就僅僅隻要魏滄遼的一條性命來償還,這也太不劃算了,我便是因為想到了這些,所以心中才突然覺得他們死得太不值得了,這才一點也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