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這大雪紛飛的日子裏,躺在冰封裏,想他。

那日他離開的時候,未曾與她道別,她送他的瀅水玉他未曾帶走,摸著它冰冷而又刺骨,可偶爾去感受到一絲昔日的溫存,他卻一絲不留,還奪走了她的一切。

她時常想,這是個夢,春秋大夢,做了一百年,沉迷其中不願醒。

那一年茫茫雪山上他迷在巫山雪穀裏,一身白衣,玄墨長發立在那天地之間。手提混沌神斧與於雪山之巔那睥睨八荒的英姿,一瞬間,她便癡了,她便壞了規矩,帶他走進了巫山雪穀。

那一刻,她便知,她著魔了,魔化的不像她自己。

她像粘糕一樣跟著他走,他坐她便坐,他行她也行,不過五日,他便無奈,肯與她說上幾句,算是接受了她。

她的屋子建在雪穀上,古樸雅致,她說,她隻見過白色的雪花,就這一話,他便帶她出走,遊盡四海八荒。隨他離開故土,遊曆天下,見過他最愛的桃花,從那以後他最愛的便是桃花,他愛什麼,她便愛什麼。

她沒奢求那麼多,隻是沒見過他笑,整日想著招兒想讓他笑給她看,戲法小玩意兒都不管用,她知道那是曾經學了哄小崽子們的把戲,可她想看他笑,這麼美的男人,若是會笑,豈不是天地動容?

陪了你快百年,也沒有看見他笑過一次。

他叫她站著別動就是一個上午,他親自給她描的丹青也不知如今被丟在哪裏?

他未跟他講過他自己的事情,她可卻知他與她不同,他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可她卻不計較。

看書上寫,男女之間定情是送玉佩的,她把從小佩戴的瀅水玉送他,他的嘴角彎了一下。他是笑了嗎?理應是的,她忽覺自己的心髒跳得快要蹦了出來。

一百年,她天真的以為他再不會離開,可他就這樣字句不留的走了,她心少了一塊,幾日幾夜不吃不喝,動也不會動,連哭都忘卻了。

她為他剔除了仙骨,終究墮落成凡人,她在人間去尋他,尋遍天涯海角!他可知那是她第一次去到凡間,而那時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可知她顛沛流離躲在街邊的屋簷下,可知她瘦的隻剩下皮包骨!

唯一的信念便是找到他,即便是找到他的墳墓,那樣她便也心安。也不枉她找他那些歲月。

可是後來,她發現卻找錯了路子,她哪成曉得,他竟然不是凡人!而他有高貴的身份——九重天上太子墨澈!

為何當初相逢她竟看不出來,他禁錮了自己的仙澤,而為何要騙她!

她尋他便尋到九重天,竊喜著終於可以見到他!在宮門外站了好久,終於鼓起勇氣去見他,可他身邊卻又其他女子,她默默掩淚灰心離去,可知那時她心痛的快無法呼吸!

眼朦朧: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