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近,屋簷細雨連綿不斷,旎綰揉了揉腦袋,是誰從身後把她敲暈的?她順了順有些凝亂的秀發,蓮步輕移到門前,“噶~”一聲兒推開了窗格,屋外雨紛紛夾雜著桃花瓣落進泥土裏。
為何?墨澈要阻攔她去魔界?
桑澄不知從哪冒出來,站在窗外對旎綰打招呼說道:“姐姐。你沒事吧?”
“你可看到是誰敲暈我的?這招太損了!”
桑澄的笑意僵硬的掛在臉頰上,搖頭說道:“桑澄因太害怕了閉上了眼睛,什麼也沒看見!”
她沒有再多言,不知為何看著桃花魚紛紛而下的景象,無端勾起她內心深處的一絲柔軟。
“小綰!”少昊迎麵走來,身邊還帶著殺容。
“我剛剛聽說你要去魔界,你膽子也忒大了!你不知道這幾年神魔二界的關係越來越僵硬,你這樣貿然前去隻會加劇緊張局勢!”少昊一貫風流倜儻時刻卻是神色凝重。
她不語,望著窗外的桃色,少昊對桑澄說:“若是你急著回魔界,本上神送你一個無疾罩,自會保你平安到魔界。”
桑澄欠了欠身子,知禮言:“上神勞心了。不過桑澄還想在外遊玩,不知下一次出來又是何年了。”
“你不急著 回去了嗎?”旎綰細細的問,未有任何的神態。
“急也急不過這幾天。”桑澄桃腮帶笑,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殺容。
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見幾人離去,沒一會兒便到了深夜,也沒見著湯圓的身影,還有墨澈!她是在無心睡眠,簡單的披了一件白紗湖水裙推開門,慢慢的走進了桃花林內。
湯圓玩心也太大了,把她這個娘親也忘記了!還是先把他尋著,別在這裏生出什麼亂子。
墨霓殿很大,夜深人靜,皆是熄了燈火,手中的夜明珠照明引路,一邊掏出袖子裏的金洛小銅鈴,見小銅玲慢慢的朝一個方向移動,伴隨著一陣清香看來湯圓就在那裏了!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再出巫山前把另一個統領拴在了湯圓的腰上。
繞過亭台樓閣,假山宮殿,落花紛紛而起,散落而去,見湯圓的圓滾滾的身影趴在房頂上,便收回銅鈴,飛身過去。
“湯圓!你這大半夜!待在房頂上做什麼?”她撫了撫他的頭發,竟然都濕透了!這麼大的雨。這小子還受的住?
湯圓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娘親,我剛才看到殺容哥哥和桑澄姐姐走了,我便問了兩句,他們說叫我在這裏等他們,他們一會兒就回來!”
“什麼時候的事?”她摸著湯圓冰冷的雙手,有些心疼。
“ 差不多剛到戌時。”
她頗為震驚!她這個傻兒子居然淋雨在房頂上等了殺容與桑澄一個時辰!突然感受到他額頭有些發熱,便抱著他下了房頂!
“哐!”
原本緊閉的大門被一腳踢開,床榻上的男子懶洋洋的撐著腦袋,隔著層層的白紗,見一個怒氣衝衝的白衣女子抱著什麼東西走來!
殿中盡數垂落的白紗簾子,灌進來的風吹的起伏不斷,白紗落下,見她冰冷的臉氣的通紅!她是怎麼了?
她走進,把懷裏的湯圓塞在他手裏,道:“你一個做三叔的也不好好管教你侄子!明曉得湯圓單純誰的話都信,還編著謊話騙湯圓在房頂上等他就是一整夜!”
她說的是殺容?還在睡夢中的他,兩眼朦膿的看著她,一雙涼涼的不經意摸上湯圓的額頭,竟然這麼燙!渾身都濕透了!他的腦子懵然驚醒。
殺容到底做了什麼!
“你先別急,阿諾不過是受涼了找了風寒,他一個男子漢,不必這麼嬌氣!”
“他不是你的兒子,你當然不會心急!這麼大的雨!淋了整整一個時辰!你當然不會著急!你當然不會生氣!與活在紅塵世俗外的神尊怎麼會皺一下眉頭!”她咄咄逼人,抱著湯圓就走了。
他心猛一抽,阿諾不是他的孩子是沒錯,可是他是真心待阿諾好,見他可愛,她怎麼誤會了?
看著她生氣離去的背影,他起身,看著殿內的空寂。
翌日,旎綰照顧了湯圓一整夜,直到天亮,也終於退了熱,她才稍稍安心枕在床榻邊睡著了。她隻依稀記得,她睡著了以後有人輕輕搭了一件披風在她肩頭。
後來她才知道,那日殺容與少昊突然去到天虞山,少昊是去看熱鬧,而殺容卻是救人!而那人正巧被她救了下來。
原來桑澄一直思慕於殺容,殺容對桑澄也有好感,一百年以前桑澄出魔界尋殺容沒想到半路被凝旭擒去,囚禁在天虞山一百年,這些年殺容一直苦苦尋找,前些日子聽說天虞山有些消息,便隨著少昊下九重天,也有人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