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色閣樓暗間,唯有一盞清幽燈火搖曳,空氣中浮動著淡淡藥香。
這種香味雖然是藥材催發,卻是沁人心脾,聞之身心祥和。
這裏是群英閣的一處分閣,位列於閣中最隱秘的位置,就算是此處的分閣之處,也不能隨意的進出,因為,在這裏安居著一位坐鎮全閣的群英元老。
分閣之主一共有十餘位,而且時不時會有所變動,但是元老共計也就是三十餘位,多年來鎮守著群英閣的根本,就算是總閣主都要對他們禮遇有加。
整個密室之中,也唯有三個人處於其中,其中站在門口的古滎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雖然身為群英三子之首,但在眼前的元老麵前,也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在他麵前的,是一名形容枯槁的老者,實在是太老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從棺材之中刨出來的屍體。
就算是這麼近的距離,古滎都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氣的波動,仿佛眼前之人看上去就真的是一個年長的老者罷了。
隻是身為群英閣的後起之秀,怎麼會不知道,眼前的老者在四百年前,就已經是位列炎洲強者之林,乃是當年的群英三子之首,手上沾過不知道多少的天才妖孽之血,更記不清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下。
許久,看著老者停下了手上的活,古滎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行了一個大禮,“敢問戰閣老,古銘怎麼樣了,是否……”
話說到一半,古滎猛然打住,他看到眼前的老者朝著自己瞥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他這樣身為屹立在天禦層次,傲視同齡眾多青年才俊的天才人物,宛如置身最為寒冷的冰窖之中,全身的肌肉都像是被凝結住了,根本就說不出一個字來。
不過這種感覺也就持續了一瞬,下一刻,再度恢複了自由。
早已經是背後嚇出了冷汗的古滎怎麼還敢多問,他明白自己說話間已經犯了忌諱,連連恭敬磕頭。
“閣老出手怎麼可能會失守,是我魯莽了,還請閣老見諒”
“行了,把人帶下去吧”
就像是從冥界來的幽幽之音從老者口中發出,頓時讓古滎鬆了一口氣,眼前的閣老她也不清楚脾氣,若是極為心思陰沉之輩,說不定自己話語間的冒犯就對自己施以嚴懲。
看著如釋重負,帶著古銘離開,之後,密室再度封存,老者眼前的青燈也是逐漸熄滅,整個人的氣息開始消退,泯滅,真的如同一塊腐朽的老木一般,陷入沉寂。
“元罡逆行伐上?看來這一代的孩子,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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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於群英閣的風平浪靜,這一邊的軍營之中,倒是一片疑惑之聲。
距離那天的戰鬥已經過去了七日,已經是到了林昊所說的日子,卻沒有見大殿之中有任何的出關跡象。
整座大殿都已經封住,既然是林昊在內養傷閉關,寧飛自然不能讓他人前去打擾,這幾日來一直是他在處理一應事務。
自然軍中也有一些質疑的話語,譬如這位小將軍其實在那天的戰鬥中受了重傷,功力損耗,需要長時間的修養等等。
對於這類敢於散播謠言的軍士,寧飛自然是不會放過,即可命人抓起來,斥責數十軍棍,因而明麵上也沒有任何人敢於多說話了,可私底下依舊是悄悄傳播。
“你到底怎麼樣了,師尊說你是能夠帶我逆轉天命之人,身負天運,切莫出事才好”再一次看一眼大殿,寧飛默默念道。
他從未忘記,自己被推衍出即將於十六歲命終的時候,父親那種絕望的眼神,那是上天注定的命數。
直到師尊臨行前,留給自己一個錦囊,裏麵裝著讓他在天祭之前一天看一遍的東西,言稱循之可保命,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不然,身為寧親王這一位身具高位,血統高貴,位階甚至還要高於紫麟侯的存在,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心甘情願追隨紫麟侯的幼子。
雖然沒有看出來師尊為什麼會這樣囑咐,但是隻要是師尊的話語,他都不會質疑。因而,將自己的師弟,也就是竇炎一起帶上了。
看著依舊是緊閉的大門,寧飛歎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林昊在裏麵怎麼樣了,但他還是要按照當時的說法,不能讓任何人進入其中。
“這感覺……”
突然之間,一種奇異的危機感浮現心頭,幾乎是下意識的,寧飛扔掉手中的一切,催動全身功力強行挪移出七八丈遠。
也就是同一時刻原本他所站立的地方,已經是一片漆黑,一道從天而降的雷霆狠狠劈在地上,砸出了一個焦黑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