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精英賽】第七章王者歸來(1 / 3)

興和城到底有多大,沒人知道。許多年前司馬剛記得爺爺曾說過,他出門前點上一支煙走去東門的澡堂子洗澡,煙還沒滅,人就已經到了,而他們家正是地處興和城的西城門口。但是,在司馬剛出去比賽、上學的這幾年,興和城已是滄海桑田。東門的老房子全拆了,建起來了棟棟小高樓,條條商業街,拆遷的原住民們也發起了橫財,招商引資的廣告開始在城裏如病毒般擴散,二套、三套房成了廣場舞散後奶奶們最喜歡討論的問題。這所有的一切都令本城的居民興奮不已,但可惜的是,這所有的一切與司馬剛都沒有關係。

“嗚——”一聲火車的長鳴又一次撕裂了晚上十點的寧靜,一些剛租進這幢樓的小青年忍不住連鐵皮怪物的家屬都要問候,但司馬剛卻不以為意,這些聲音他早已習以為常,或者說已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當初爺爺部隊轉業回鄉時,他們一家就住在了這棟全城唯一的樓房裏,而臨近火車站,當時也被說成了交通方便的福利。如今城東城北,整個興和城拆了個遍,但唯獨這城西的一幢小樓卻被永遠地遺忘在了車機的轟鳴聲裏,任憑牆上的白漆慢慢斑駁。

當初說是全家住的,可奶奶走得早,司馬剛的父母也因為真皮沙發的生意常年在外奔波,所以,大多時候家裏也就隻有司馬剛和爺爺兩人。前幾年,爺爺也耐不住寂寞走了,司馬剛學成歸來,家裏已是一片狼藉,但對於在外轉悠一圈一無所獲的司馬剛來說,有個熟悉的地方生活,枕著熟悉的聲音入眠,這已經心滿意足了。

時鍾已經走過十二點了,無論火車怎麼轟鳴,樓裏沉睡的居民都不會有精神繼續起來較勁了,但此刻,唯獨司馬剛的台燈,依舊還在一片黑寂中閃爍。

“哇,印度大詩人泰達米爾是什麼東西啊,《飛鳥集》是泰戈爾寫的吧,這個徐晃……”

“石樂誌啊,《蒹葭》再難默,‘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總會寫吧,一個字不填怎麼回事,這個態度啊。”

“不愧是葵花傘時,人家雖說是日本同學,但對中華文化的學習態度是這幾個混小子怎麼也比不上的嘛,連新教的《出師表》都能靈活運用,真的是讓為師刮目相看啊,不過,這個小毛病為師還是看出來了,‘谘諏善道’的‘諏’是言字旁哦,沒辦法,對好學生就得嚴格要求……”

在初中時,大多數老師為了培養的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每次做完作業後,都會選擇發放答案,讓學生自行訂正修改,但司馬剛與他們不同。作為老師,他更願意將每一個學生的作業都一一過目,並注上自己的批注,這樣他才覺得自己真正地做到和同學無時無刻交流,當然,這也是徐晃他們為了補作業經常頭皮發麻的原因。

終於,最後一位同學的作業批改結束,司馬剛長舒了一口氣,忍不住眯起了雙眼。以中有足樂者,司馬剛雖然疲倦,但是還是覺得這波很舒服。剛打著瞌睡沒多久,突然,“滴滴”,手機短信響了。這一聲叫醒了司馬剛,同時也提醒著他,今晚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司馬剛剛工作沒幾個月,實習期還沒過,若不是這幢老公寓,連租房子的錢都付不起。而對於自己的曾經的戰友阿傑,雖說他進入社會較早,網吧也漸漸有了起色,但看到弟妹對經濟的敏感,他也實在不想打擾他們來之不易的和諧。算來算去,當天晚上司馬剛想到,能解決自己這一時困境的,也隻有那個人了。

“十萬塊收到了嗎?”司馬剛閱讀著短信的內容。雖說是兩人之間隻剩下生意關係,但做事之前先付賬,他真的還是和以前一樣仗義。

司馬剛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戰隊曾經的老板——王先生。王老板當初召集他們組成戰隊的時候,同樣也是一腔熱血,雖說當時他沒什麼資金,但卻與司馬剛幾個兄弟一起同吃同住,既是老板,又是保姆,對司馬剛他們來說,這位老板就是他們貼心的大哥哥。司馬剛對他印象最深的一句話就是:“別看我們現在苦,等我們打上全國甲級聯賽,那可就不一樣了,看看我們手上,鮮蝦魚板麵,還是袋裝的,不是嗎,等到那時候,我就出去買,到那時候,我讓你們每碗泡麵裏都塞上吃不完的鮑魚海參!”從那時起,司馬剛就堅定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決心。

造化弄人,就在他們以老鄉為紐帶的興和戰隊即將一路高歌猛進踏入最高聯賽時,卻在晉級之路上倒在了asd戰隊麵前,或者說倒在了自家打野pure的手上。最終,興和戰隊因為戰局的失利與人員的流散,不得不宣布解散,司馬剛內心的氣憤與不甘難以言說,但他知道,在那個時候,最難過的,應該還是一手創立戰隊的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