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鬥地主嗎?”
“沒有。”
“有桌球嗎?”
“沒有。”
“有下象棋嗎?”
“也沒有。”
“什麼都沒有還要我參加啊,我就會這些東西,沒有就在場下ob一會兒算了。”司馬剛連連搖手,“對了,好久沒去訓練了,你們運動會結束後難道沒人想去紅星網吧?”
“我們哪都不想去,就想看您在運動場上大顯身姿!”徐晃根本不會上司馬剛轉移話題的當,他反倒是又發揮了班長的職能。
“同意司馬老師參加比賽的,跟我一起把老師抬過去報名!”
“好,動手!”一群人像恐怖分子一樣狂熱地簇了過去。一個插起腋下,一個頂著後背,司馬剛第一次感覺像隻小雞一樣被人捏在手裏。
騷動的聲音越來越響,操場上的目光漸漸又集中在初三(八)班這裏。司馬剛知道這幫家夥可全是些開飛機都能開出托馬斯全旋的主,再不製止自己怕是真要成了全校的笑話。無奈之下,他隻好主動認慫。
“放下,放下,我自己走。”
聽到目標的妥協,眾人都退後了一步,司馬剛終於從半懸空的狀態下被放了下來,可大家還是不放心,初三(八)班的學生們一路跟著他走到了主席台報名參賽。
主席台上的人還真不少,到處都是被學生們起哄著脅迫前來的老師,其中甚至有出了名的冷麵殺手吳玉,以及被學生們暗地裏稱為“老古董”的趙組長。
這些小子是真的不怕明天的作業翻倍啊……司馬剛看著前方震撼的場景,心裏暗自嘀咕。
今天,全校的學生是徹底玩瘋了,不過看到一貫死氣沉沉的楚水學校裏難得如此活潑,大家都不想破壞這來之不易的氣氛,甚至校方的領導都早早回避,默許了學生們的放肆。現在的運動會才是真正到了高潮,學生和老師也忘記了身份的顧忌以及升學的壓力,全情投入到了這場遊戲裏。
“套圈?我這六百度的近視還是算了,盲僧貼臉都能空q的人就不到這丟臉了,pass,pass;單腿鬥雞?你們沒看到體育組的李老師和姚老師都報了名了嗎,你們忍心讓我用這麼瘦弱的身軀和他們兩個肌肉男硬錘?什麼,你說飛盤傳接?那不是狗狗才玩的,那麼羞恥的東西讓我做想都不用想,直接pass……”
司馬剛仔細地看著報名表,他把上麵為數不多的幾個項目都一一否決。當然他的想法依舊還是溜之大吉為好,隻不過礙於後麵學生們翹首以盼的目光,他必須作出一副認真考慮的樣子。
“你們看,這些根本沒有一個適合我的項目,所以今天還是算了吧……”司馬剛“無奈”地攤攤手,準備乘勢逃跑,可剛一起身,無數雙有力的手還是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師你不選我來替你選!”司馬剛的行為明顯觸犯了眾怒,徐晃從後麵一把搶過了他的報名表。司馬剛這種程度的撒謊在“撒謊大王”徐晃麵前還是太小兒科了,徐晃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戲,而且剛一拿到報名表,徐晃就看到了一個自認為很適合司馬剛的項目。
“老師,我看這‘兩人三足’就不錯,值得一試。您總不能說眼睛不行,腿也不行吧。”徐晃給司馬剛提出了建議。
“我腿是沒問題,但徐晃同學,你又犯了不審題的毛病了。”司馬剛微微一笑,覺得自己輕鬆地化解了這一波“攻擊”,“你仔細看看報名要求,兩人三足,兩人三足,這是一個團體項目啊,我一個人怎麼報名的了?所以,還是放我走吧,召喚師峽穀才是為師展示才華的地方。”
“這……”初三(八)班的學生們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大家好說歹說把他勸到這一步,可司馬剛擺明了一副“不是自己不想做,而是臣妾做不到的”甩鍋姿態。得再拉一個人和司馬老師搭檔啊,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可環顧四周,場上其他所有老師都有了項目或者搭檔,沒有人能跟司馬剛搭個夥。
“沒有辦法我就走了,人家管大爺還等著我和他下棋呢。”司馬剛捧起茶杯抿了口水,一陣洋洋得意。
看到司馬剛要走,葵花傘時很是著急,她一直也在為司馬剛尋找搭檔。就在剛才,她在看台的角落搜索到了一個寂寥的身影:一身粉色運動服,一隻馬尾繞出黑色鴨舌帽,手裏無聊地撥弄著哨子。這不是胡老師嗎!胡老師正好有空閑,為什麼不讓她來和司馬老師搭檔呢?葵花傘時一下叫住了司馬剛。
“司馬老師等等!”葵花傘時指向了看台的一邊,“胡老師一個人在那好孤單,為什麼不邀請她來玩呢。”
“對啊,對啊,找胡老師來什麼不是躺贏,走,司馬老師快去。”徐晃他們順著葵花傘時手指的方向也發現胡麗亞的身影,他們像發現救星一般催促著司馬剛趕快行動。
“噗——”司馬剛聽到學生們的新建議差點被一口茶水嗆死了當場,他馬上提出了拒絕,“你們尋死請不要拉上我,我是不會做毫無指望的事的。”
葵花傘時很是失望:“為什麼呢,胡老師可是最愛運動了,她應該會答應的。”
“跟運動沒關係,是因為胡老師從來隻參加個人項目。”司馬剛看到葵花傘時的失落神情隻好跟她解釋,當然他不會跟學生們說,胡麗亞隻參加個人項目的原因是因為初中時,自己曾和胡麗亞一起報名參加過少年雙人羽毛球比賽,而比賽當天,自己卻忘記了時間沒有去現場。在胡麗亞因為搭檔未到,尷尬地被主辦方宣布失去比賽資格時,司馬剛正在遊戲廳裏和別人在“恐龍快打”上組了隊,從此,無論胡麗亞怎樣在個人賽裏大殺四方,但卻從不參加任何團隊項目。
“司馬老師你真遜,連邀請個女生都不敢,別說還是天天見麵的胡老師了……”下麵的學生還在起哄,希望司馬剛能夠試一試,可他依舊不為所動。
“胡麗亞是一般女生嗎,你們說我遜。下次有種的,作業沒寫,直接去辦公室跟她坦白,我看到底誰遜。” 司馬剛對學生們這些花裏胡哨的激將法有些哭笑不得。
“試試嘛,試試嘛……”學生們對司馬剛依舊不依不撓,一副不去就不讓走的架勢。
“好,好,我去。”為了讓這幫鐵頭的學生們不再胡鬧,徹底地死了心,司馬剛終於答應下來,“不過,胡老師要是不答應,你們就放我走好不好。”
“好。”一通討價還價後,學生們終於和司馬剛達成了意見統一。司馬剛去往胡麗亞那裏,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而一幫學生保持著距離,緊緊跟在他後麵,暗中觀察事態的進展。
走到了那排座位,坐在角落裏的人果然是胡麗亞。隻不過,胡麗亞低著頭,鴨舌帽的帽簷遮住了半張臉龐,表現出陰鬱的樣子。可能是組織了一整天的比賽累了,胡麗亞對漸漸靠近的腳步聲沒有任何反應,這反而給司馬剛一種無形的壓抑感,那日,自己放了胡麗亞鴿子後,第二天她暴怒的神情一下子又浮現在了司馬剛的腦海裏。
我真是失了智了,竟然聽了這幫小鬼的話!司馬剛心裏打起了退堂鼓,後退半步的動作也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老師加油,別慫!”葵花傘時在牆壁後麵露出半個頭,輕聲為司馬剛加油。
“好的。”司馬剛回頭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把退後的步子又縮了回去,這麼多學生們看著,司馬剛實在不好意思退縮了。早去晚去,來個痛快吧。司馬剛一閉眼一咬牙,主動向胡麗亞開了口。
“胡……胡麗亞,坐在這幹嘛呢。”
“沒什麼,忙了一天,坐這歇會兒。”胡麗亞抬起頭,用那略顯疲倦的眸子看清了來人。看得出來,她並不像司馬剛想得那樣可怕,並且沒了往日的氣勢,司馬剛甚至產生了“美女你誰?”的錯覺。
司馬剛這下鬆了一口氣,他慢慢坐在了胡麗亞身邊的座位,說明了來意:“學生們搗蛋,吵著要我參加什麼趣味運動會,沒有辦法,就報名了什麼兩人三足,這不是雙人項目嗎,沒人跟我搭,所以就找你來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