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談好了交換條件,既然隊伍裏又多了一名牧女,那麼,一行人的速度又加快了很多。
牧女,這是一個很特殊的變異人群落。伊奧的獵魔人身份,是家族傳承的,甘尼米德的劍客身份,是由上一輩的劍客從變異人中遴選獲得的。在變異人的世界裏,很多不一樣的發展方向,其實都還是有第二次選擇的機會,並不是天生就注定的。比如伊奧,如果他不願意,他就不可能獲得獵魔人的傳承,而他的人生,也就走上了另外一個方向。
隻有牧女,這是一種既需要神選程序又需要與生俱來的天份的命中注定。所謂神選程序,就是居住在非洲塔上麵那些高高在上的聖師——傳說中聖族的代言人,他們會在一名牧女香消玉殞之後,經過神秘複雜的儀式,指示出新的牧女的可能存在方向,然後由聖堂在當地的分支機構,進行大規模的尋找。這種尋找有時候甚至是經年累月的,因為要在無數的適齡少女中尋找到天生就具備對變異生物具備敏感特質的存在,本身就是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當找到可能的人選後,這些少女將全部被送往落寞之穀,在那裏,少女們將接受一係列的測試與學習,最終,隻有最出色的那一名少女,能繼承牧女的傳統,而其他少女,則被送回當地的聖堂分支機構,成為聖修女。
說起來,牧女這種存在,她們不僅因為擁有對變異生物天生的敏感以及後天學成的專門針對變異獸的技能而受到人族的青睞,而且,因為她們本身與聖堂這個龐大的機構存在著千絲萬縷的瓜葛——她們甚至可以在需要時隨意調用聖堂的力量,所以,她們得到了人族極大程度的尊重。
這些常識,是在隨後的穿行日子裏,伊奧講給石正的。伊奧也沒有想到,名聲顯赫的冰女晏七,竟然是晏家的七丫頭!按他的話說,如果早知道是這樣,這一次的逃婚其實是大可不必的。因為,沒有人可以躲得開聖堂的勢力範圍,更沒有人會接受一個被牧女唾棄的家夥……
對於這些常識與感歎,石正暫時還是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從內容上他完全明白了伊奧的意思,可是,從感情上,特別是從價值觀念上,他有些含糊:為什麼人族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去接受聖堂指定的生活?
晏七的加入,給三人小團隊帶來的直接的好處就是,他們終於可以在夜間比較放心的趕路了。牧女的敏感,使得即便是在黑暗中,一定範圍內任何變異生物的行蹤都被她掌握。所以,在沒有太陽的時間裏,隊伍依然可以選擇相對安全的路線行進。
這些天,最不高興的恐怕隻有嘎嘎了。雖然晏七不再對它進行攻擊,表麵上,冰冷的牧女也沒有對它表示出更多的興趣,但是,那種對天敵的恐懼與警惕依然讓嘎嘎坐立不安。還好那天它躲得遠遠的,沒有聽見石正與晏七的交易,否則的話,恐怕現在在石正的肩頭,它連累的打瞌睡的心情都沒有了。
已經接近綠林鎮的外圍了,魔月森林的廢墟漸漸變得稀疏,每天太陽也多了些時間露出黑雲之外。四個人都保持著高速行進的姿態。伊奧與甘尼米德,出來得太久了,此刻家就在不遠的地方,那種溫暖,隻有是浪跡天涯後的歸人才能深刻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