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刀破繭(1 / 2)

默默地聽著那個遙遠的心跳聲,原來,高階鬼族也是有心跳的啊。沉浸在入定狀態的石正,心裏並不像平時那麼安靜,反而變得非常的敏感細膩。好多平時間沒有想過的問題,沒有注意到的事情,這時候都湧上心頭。比如,嘎嘎怎麼樣了?它究竟是一隻什麼樣的烏鴉?再比如,末日世界的金屬為什麼都會融化變異?……

隨著思緒的紛亂,體內安穩的內息也變得洶湧起來。本來,自己的身體就像是早已經準備好的溝渠,當內息產生的時候,這些溝渠有效的引導著內息進入,在體內完成一次一次的循環。但現在,內息的流動加快了,速度的快速增加使得流過每一處溝渠的內息流量也大大增加,原有的溝渠已經不足以容納內息的流量。它們衝擊著石正的經絡,給身體帶來劇烈的疼痛感覺,石正幾乎就要從入定中突然醒來。

好在,石正的抗疼痛能力是從小就練習出來了的。在少見陽光的廢墟中成長,雖然讓他的膚色有一種近乎病態的蒼白——這與伊奧晶瑩剔透的白是不一樣的,但他皮膚的質感卻還是粗礪的,那是在一種常年野外勞作的人才會有的粗礪。盡管體內經絡的疼痛,與體表皮膚的磨礪也有很大不同,不過對於疼痛,石正有經驗和耐力。特別是現在,那個遙遠的心跳正虎視眈眈的隱藏在灰色的空間中,不知道何時就會向自己發起攻擊,石正絕對不會讓自己從入定中醒來。

體內是洪水一般的內息洶湧,它們以石正的身體為疆場,開疆拓土,攻城掠寨,用彙聚的暴力撕裂開一道道的裂縫。而每撕裂一道裂縫,內息用一種類似同化的方式,從石正體內攝取更多的能量,形成更龐大的浪頭,衝向下一個目標。這種撕裂,完全是無形的。感覺上,石正的內髒應該已經被撕裂得支離破碎,事實上,每個器官都還完好無損。

所以,盡管體內的疼痛甚至已經超過了撕心裂肺的程度,外表上,石正的表情依然沉穩,他的頭上,甚至連一滴汗珠都沒有。

石正輪番用禦駕術的各種呼吸方法進行吐納,但除了轉移了一些注意力以外,疼痛感絲毫沒有減輕。不得已,他反複在心裏回想眼睛的教導,一遍遍背誦《俠客行》的內容。

也不知道也就百餘字的《俠客行》被石正翻來覆去的背了多少遍,反正,他已經漸漸進入了一種無意識的狀態,整個人都是被動的,連背誦也是被動的。背誦越來越快,很多文字都成了在心頭一掠而過,最後,在石正的心頭,隻留下了十個字。這十個字一字一頓,以一種全新的感悟呈現在了石正心中。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當初眼睛解釋這十個字的時候,更多的是講解與環境的融入,講究的是與身邊萬物的和諧。現在,石正感悟到的,卻是純粹的速度,純粹的“颯遝如流星”。就像是心中默念的口訣,當速度達到最快的時候,自己根本不會再注意具體念到了哪一個字。當體內的內息也被放任肆意流淌,而不去阻擋時,會不會也根本不可能再留意到哪個地方處於疼痛之中呢?

這一次石正恢複了行動派的本色。他放鬆身體,任由疼痛刺激自己的神經,任由越來越多的內息從自己體內攫取更多的能量,任由自己的手腳冰涼,漸漸麻木失去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