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七的長鞭就像卷著千堆雪,冷冽的寒風在鞭梢中,有種連空氣都要冰凍的徹骨嚴寒。也許是因為聖師加布裏埃爾在身後掠陣,晏七的動作分外舒展。她漫舞起身子,借著長鞭的力量,在空中輕盈的飄蕩。身子是輕盈的,但長鞭卻沒有留情,每一鞭都重重的揮在了變異獸身上。相生相克的道理在這裏徹底呈現,變異獸的天敵,牧女晏七每一鞭之下,都有一個生靈魂飛魄散。
齙牙三緊跟著晏七,他手裏的短弓有節製的發射,隻在晏七照顧不到的角度。他的大腳板依然劈劈啪啪的響著,這也是一種節律,應和他手中弓弦的蹦蹦聲。
嘎嘎是最後出發的,但卻跑到了所有人的前麵。它撲扇著翅膀,身形再一次變大。火光明滅中,這樣一隻小小的烏鴉不停的長大,一身烏黑的羽毛泛起清冷的光輝,竟比所有的變異獸還要像是黑暗生物。
嘎嘎和眼睛淵源,隻怕要回溯的很多年前的從前。對於眼睛的武學體係,它就算沒有係統學習過,至少也耳濡目染,十分清楚。它就這樣像是踩踏在雙性人戰士的聲波上,招數依稀可見是銀鞍照白馬,一雙巨大的爪子,正是鋒芒畢露的吳鉤。
身影模糊的巨大蝠人,它比變身後的嘎嘎大出了兩倍不止。作為黑暗生物,它似乎很了解嘎嘎與七級狼人的恩怨情仇,小小的腦袋上,巨大的嘴巴突然張開,空氣中衝過來了一道無聲的攻擊波,企圖阻止嘎嘎對狼人的招數。
嘎嘎的雙翅猛地一縮,把自己變成了一顆高速飛行的流星,它堅硬的嘴巴迎著攻擊波,綻出了一連串的火花。
這是悍然的一擊,生死在度內,因為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信心,嘎嘎才會這般藐視蝠人的存在。
蝠人的超聲波遏製雙性人戰士的三疊浪是有效的,因為無聲總是勝過了有聲。但嘎嘎卻不在乎,在超聲波中,它看起來很愜意的樣子,就像是沐浴在清潔的水源中。它的眼睛有些笑意,笑得蝠人心裏發毛,揚起翅膀,遠遠的躲了開去。
於是,還沒有準備充分的七級狼人被嘎嘎準確的抓住了頭顱,它的一隻爪子深深的摳進了七級狼人的眼窩,已故烏黑的血液射了出來,嘎嘎竟非常享受的用嘴伸了上去,添了三滴五珠。
七級狼人撕心裂肺的大叫了起來,那聲音就像是從一個空洞的地洞中傳來,帶著陰濕的潮氣,還有穴居的苦難。它脖子一梗,將嘎嘎甩了開去,另一隻眼睛看著嘎嘎,騰空躍了起來,將長長的尾巴甩向嘎嘎,竟帶動了遠處晏七的長鞭幾乎脫手。
七級狼人痛苦的嘶吼時,石正與拉布拉多已經交手了好幾個回合。
拉布拉多並沒有能握住石正的刀鋒。石正的內力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宣泄的缺口,卻被拉布拉多給堵上了。內力在沒有被石正驅使的情形下,自己彙聚成了一股滾燙的熱流,它們似乎知道黑暗生物對光明的畏懼,竟幻化出耀眼的光芒,一瞬間灼痛了拉布拉多早已經失去了神經的指骨。
拉布拉多的手一鬆,石正就像遊魚一樣滑了向前,他曲肘成錘,燕趙揮金錘的強力刀法,被一隻右肘來演繹。這很詭異,拉布拉多絕對沒有遇到過這麼有想象力的對手,他流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來,右臂也以肘部為軸心,小臂舞動成了一個扇麵,每一記掌擊都指向了石正變幻的肘部,沒有絲毫差錯。
拉布拉多的骨頭,那可是比絕大多數武器還要堅硬的東西。石正當然沒有讓它的手掌擊打在自己的胳膊上。石正變招快,拉布拉多跟蹤也快,不管石正如何變化,手掌始終追隨著石正的變化,占據了先機。
埃布裏埃爾和埃爾瓦還站在高台上,他們縱觀著戰局。人族與鬼族的戰爭,不管規模有多大,不管進攻的是哪一方,都有一個很顯著的特征,那就是黑暗與黎明的臨界點,是決定性的時間。現在,雙性人的防禦已經全麵地呈現著劣勢,但時間畢竟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等不了多久,天就會亮起來,那時候,鬼族將無力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