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塔外,沙塵彌漫。
夏卡大帝統一末世的決心,看來不是說說而已的。當阿爾忒彌絲從嵐山山脈回到夏卡鐵騎的大營時,褚春秋,夏卡帝國唯一的上將軍,這一次席卷末世戰爭的第一指揮官,他已經結束了東線和北線的大部分戰鬥,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西線。
不僅是一道一道催促阿爾忒彌絲加快向著非洲塔進軍速度的命令傳來,而且,褚春秋終於親自前來了西線。
褚春秋前來的時候,正值聖堂劍士團的殘部被石正擠壓出了嵐山山脈,於是,一場殲滅戰有褚春秋發起並親自指揮,在阿爾忒彌絲終於回到大營時,手刃了劍之心最後的兩個劍士,西進的步伐加快了。
從那一天開始,每個人都感覺到他們的戰神,阿爾忒彌絲殿下變了。她從前是一個很理智的指揮官,知道進退取舍,講究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勝利,如果可能造成過大的犧牲,阿爾忒彌絲殿下往往會等待機會,再作打算。
可是現在,阿爾忒彌絲殿下就像是真正的瘋狂了。她請示褚春秋上將軍之後,帶領原來指揮的部隊作為先鋒,留下褚春秋帶來的部隊作為大本營,一路殺戮,踏著一路的鮮血,毫不停留的向著非洲塔的方向挺進。
越靠近非洲塔,其實原本的人煙就越稀少。在非洲塔外廣袤的沙漠裏,隻有星星散散的遊牧部落。但靠近非洲塔之後,聖堂朝拜的信徒就越多。
他們有的是正在前往朝聖目的地的途中,有的是朝聖結束後,滿身疲憊卻身心愉悅的正在踏上歸途。這些人,在聖堂的組織下,開始以人海戰術,向著夏卡帝國最精銳的騎兵發起防禦戰爭。
這是一場無法形容的戰爭!
一邊是刀鋒犀利,殺意正濃的夏卡鐵騎,一邊是幾乎手無寸鐵,卻懷著堅定信仰的聖堂信徒。
阿爾忒彌絲殿下潔白的臉龐上,眉毛都沒有顫抖一下。她揮手指揮著三萬鐵騎,衝入了一層層的人群中。
“隻要目光向著東方,身軀正對我們的,就是我們的敵人,就要趕盡殺絕!”阿爾忒彌絲殿下如是說。
開始的時候,手下的將士們還被殺戮的欲望左右,毫不顧忌的衝入人群收割生命。可是漸漸的,那些曾經寒光四射的刀鋒已經被幹涸的血液蒙上了深紅色,不再閃亮。那些鋒利的刀鋒已經被太多的骨骼遲鈍了。但是,聖堂的信徒們沒有後退,甚至連一個回頭的人都沒有。
夏卡鐵騎的先鋒部隊如此在每一個白晝發起衝擊,甚至連任何一個遊牧部落都不會放過。
“是他們直接供給了聖堂,殺盡他們,就是斷了聖堂那些為善者的後路。”
阿爾忒彌絲殿下絲毫沒有覺得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刺鼻,她的臉倒還沒有開始揮動,但她手下的將士,就是她另一把更大的鐮刀。
一直到很多年以後,一個蒙麵的女子,坐在一匹人首獸身獸上,高舉著一把巨大的鐮刀的形象,還被人們認定是死神的唯一形象。那個形象,就是從阿爾忒彌絲向聖堂的聖地,高聳的非洲塔發起最後的攻擊時開始的。
那個形象,之所以蒙麵,是因為當時屠殺的慘烈,沒有一個聖堂的信徒能夠留下生命。而傳播這個形象的,那些心裏充滿了壓抑與壓力的夏卡鐵騎的騎士,他們最終還是不敢使用阿爾忒彌絲真正的麵容作為素材。
風在呼嘯,風裏麵不知道有多少死去的冤魂在淒厲的慘叫,他們中的每一個,都對阿爾忒彌絲有著最刻骨的仇恨。可是,阿爾忒彌絲根本不為所動!
自從,在嵐山山脈中,把那個風霜與青春的男子交給那個白衣女子之後,自從自己一路狂奔,從嵐山山脈看不到邊際的黑白相間的大地上留下這世上最淺淡的足跡之後,阿爾忒彌絲的心,已經死了。
七級強者又怎樣?把握不了自己的命運,抵抗不了這世間悲歡離合的捉弄,七級強者也不過是一巨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