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看不見的深情(元寶戀番外)
(一)沙寶答應讓小美自願回李家,沒追到李銘遠之前的故事
沙小弦對外表現出大多是冷漠,不在意,有時還有些頹廢。小美對她很好奇,住在魚尾街的時候,習慣性地跟在她後麵,當小尾巴。
“沙寶,在想什麼呢?”夕陽下,沙小弦站在洋紫荊樹邊,一動不動看了半個小時,小美直覺她好像有心事。
“你舅舅——”沙小弦目光閃動,背對小美,提了個話頭就不作聲了。
一提到引以為傲的小舅舅,小美的話果然多了起來。她唧唧喳喳地說:“咳,你還在想小舅舅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啊?我對你說哈,整個新加坡覬覦他的女孩可多了,一點也不誇張地告訴你,隻要他出場,周圍肯定少不了愛笑愛美的姐姐,她們總是變著戲法引起小舅舅注意,從5歲到現在,我都看膩了!”
“哦?是麼?”站在夕陽下的影子不帶感情地回了一句,又陷入長久的盤算中。
夜景剛升,沙小弦一反常態留在家裏,叫小美帶她出去玩。小美持有李銘遠消費場合的所有貴賓卡,自然可以很輕易地帶她入內,一到燈光迷離的樂都,小美衝著吧台而去,泡帥哥哥去了。沙小弦掃視一遍全場,沒發現李銘遠的影子。
她靜靜地沿著內置旋梯朝上走,檢查了三層所有客廳和卡座,還是沒找到人。她想了想,摸出小美的卡哇伊小手機,按開了通話鍵。很快李銘遠的聲音傳了出來,還夾雜著身旁女孩的輕笑嬌語:“銘少爺,輪到你了——”
“小美怎麼不說話?”熟悉的男低音問了句,沒發現什麼異常,可能是照顧小侄女宿醉習以為常,他也沒有馬上掛斷,隻是問:“又喝醉了?”
沙小弦揚起手機,將它對準樂都特有的小提琴演奏音樂,那邊馬上了悟地笑起來:“好,好,我過來接你。”
她關掉手機,走到小美身邊,偷偷將它塞進了她的背包裏。小美喝得醉醺醺的,傻笑著對她說:“沙寶,我好喜歡你哦,你陪我喝酒吧。”伸出兩隻手掌,像揉包子一樣揉著沙小弦的臉。
她陪她坐著,沒說一句話。
進來接小美的不是李銘遠本人,而是一位身姿高挑的女孩,長得明眸皓齒,性|感可人,按小美話來說,就是“小舅舅偏愛的類型”。那女孩她看了看現場情況,皺著眉頭說:“這可怎麼辦啊,小妹妹醉得走不動嘛!”
沙小弦掩飾住失望的神色,低頭朝小美耳朵說:“去你舅舅那邊,今晚有美男秀表演。”
“什麼美男秀?”
“脫衣舞。”
小美醉歸醉,新加坡台麵上的法律還是懂的。她含糊著嚷:“騙我的吧,小舅舅出現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男人脫衣服。”
沙小弦摸出一張宣傳畫,拍在吧台上:“《花樣繼子》的阮正楠來了,還帶來了邊緣夜總會的妖孽團。”
小美立刻站起來了,跌跌撞撞摸向大門,嘴裏說著:“快,快,趕緊給我打個車。”
李銘遠坐在開放型沙發組裏,搶眼的外形將一眾******比了下去。他今天穿得較清爽,紫色襯衣的領口也被喂酒的女孩扯開了,脖子上印了幾枚妙曼的唇膏印。由於脫不開身,他請最乖巧的凱瑟琳去接小美,打算稍晚帶她回自己公寓休息。
謝莎氣呼呼地看著李銘遠吞了一口手臂邊女孩喂來的酒,牢牢霸占他的左邊不走,偏偏他的懷裏大家隻敢揩揩油,讓人覬覦膝抱的兩條大腿一直都是空的,沒人敢試著坐上去。
銘少爺笑得好看,不代表他不翻臉。同時,銘少爺和這麼多女孩調笑,不代表他能寵著一個讓她肆無忌憚。
謝莎的紅唇咬了又咬,眼睛瞟了幾圈,對那個位置還是很牽掛。右邊女孩剛好舉起了酒杯,她故意起身抽布巾,讓一些酒水灑上了手背。
“長眼睛了嗎?”她惡狠狠地瞪著那女孩,“你知道我每天去Style護手要花多少錢嗎?我這皮膚天天要用德國進口的‘Dream’才能保持軟滑,被你紅酒一撒,破壞了香草和佛手柑的成分怎麼辦?”
那個女孩愣了一下,謝莎趁機說:“滾!”
謝莎出身較高,那個女孩避了她的鋒芒,隻用纖秀的右手拎著杯子,送到李銘遠嘴邊,嘟著嘴巴嚷:“銘少爺你看,莎莎姐好壞哦,她明明知道這裏除了凱瑟琳,就屬她皮膚最好了,還故意露出來寒磣我們。”
這話說得一褒二貶,謝莎當下就變了臉色,李銘遠抿了口紅酒,抬頭朝她掃了一眼:“坐下。”
謝莎看了看他笑臉,發作不得,氣鼓鼓地坐下。
女孩天性愛美,她們看一向趾高氣昂的謝大小姐吃了癟,故意接著美膚話題說了下去,聲音嬌軟媚骨,一句一句戳著大小姐皮膚第二的痛處。容貌身材膚色均是第一的凱瑟琳扶著小美早就回了,將她安置在外圍的沙發上,一直撥玩著滿頭秀發,眼波流動在李銘遠身上。
“好了好了。”李銘遠空腹喝了不少酒,看謝莎臉色越來越青,終於開口說了句,“凱瑟琳,過來。”
乖巧的凱瑟琳不需要李銘遠多指示什麼,撫平長禮服裙子,彎腰從酒樽裏撈起一塊冰,按在手背上,凍成一片小小的白。她仿似要謝莎看得更清楚,再將濃酒汁滴在那個地方,手不動,讓那兩滴酒珠沿著光滑的背部滾了下去。
謝莎憤憤地哼了一聲。旁邊那個被她嗬斥過的女孩忙不迭地說:“莎莎姐,看到了吧,銘少爺就喜歡這樣天然嬌嫩的皮膚,沒用任何化妝品的,真正水過不留痕,膚如凝脂哦~”
凱瑟琳撥了撥波浪長發,笑著對李銘遠說:“銘少爺怎麼獎勵我?”
李銘遠放下酒杯笑:“你想要什麼?”
凱瑟琳輕輕噘著嘴,模樣極為嬌俏。她轉了轉眼珠說:“她們都親了你,我也要親一下,不過我親你的時候,你不能動。”
李銘遠還是笑:“好。”
凱瑟琳示意旁邊的女孩讓開,款款地坐上了李銘遠的右膝蓋。她伸出皓腕挽住李銘遠脖子,輕輕晃蕩著胳膊,還沒開始親吻,曖昧性|感的氛圍已經營造出來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要勾走一切光彩。
她不急著親下去,她享受的是獵豔的過程。麵對謝莎狠狠盯過來的毒眼,她嬌笑著說:“大小姐,難道你還不懂我們的銘少爺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嗎?你這樣瞪眼睛,會長皺紋的哦。”
旁邊的女孩們開始起哄。
“第一要聽話,第二要皮膚好,第三要會撒嬌,我說的對嗎,銘少爺?”
李銘遠隻笑,末了才加上一句:“還要不會打架。”
“那種隻知道鬥狠撒潑的女人,銘少爺是最討厭的了。”
凱瑟琳看他笑意可人,也得意地笑了,瞅準他的薄唇低下頭。
李銘遠並沒有動。一晚上喝的酒和被女孩親不在少數,這麼善解人意的凱瑟琳,他更沒有拒絕的理由。
“沙寶!”睡在沙發上的小美突然嚷了一句。
李銘遠摟住凱瑟琳的手臂緊了下,他靠在沙發上不動。
“嗯。”
這麼喧鬧的吧台裏,他聽得很清楚,有道冷淡的嗓音不差毫厘答應了她。
凱瑟琳的臉蛋已經落下來了,一枚質地純正的紅唇印烙上了他的嘴角。凱瑟琳挽著他的脖子,不依地說:“你動什麼呀,說好了不能動的嘛!”
李銘遠鬆開手臂,拍拍她的軟腰:“乖,一邊先坐會。”
凱瑟琳從他右膝上挪下來,麵前的視線讓開了,他看向小美那邊。小美倒在沙發裏,緊攥著一隻小拳頭,在空中晃動著:“沙寶,我要正楠哥哥。”
然而沒有多餘的影子。吧台前,沙發四周,整個圓廳裏都沒有沙小弦的身影。偏偏那道冷漠又低啞的嗓音再次毫無誤差地飄了出來,簡短地說:“明天。”
李銘遠終於知道沙小弦站在了哪裏。
他們這組小吧台前麵,有根粗壯的裝飾柱,就對著小美睡覺的沙發。她肯定背靠在柱子上,看著小美睡熟,聽著他們說話,等著這一切結束。
但他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能“看”到多少。
凱瑟琳看他起身,又鬧了起來:“銘少爺,她們都在你脖子上蓋了印,我也要。”
李銘遠這才注意到自己被扯開的襯衣和裸|露的胸口,他想了想,又笑著坐了回來。“先幫我擦幹淨。”
咚的一聲細微的響聲,小美突然從沙發上掉了下來,手腳並用朝廳門處爬去,還一邊爬一邊嚷:“沙寶,沙寶,我的美男呢,我要和你在一起。”三兩下爬得不見人影。
有女孩注意到了外圍的動靜,好奇地問:“銘少爺,小美怎麼走了?”
李銘遠笑了笑:“隨她去。”
晚上的花酒鬧了很久,李銘遠沒再喝一口,也沒讓女孩來揩油,隻是淡淡地笑著,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散場時,他單獨留下凱瑟琳,點燃一根煙,吸了兩口。
“你們回來的時候是幾個人?”
“三個。”
李銘遠在暗淡的燈影裏站起身,一聽這個答案,突然把剛燃著的煙彈開了。“還有哪一個?”
凱瑟琳看著他冷淡下來的臉,直覺不好,乖乖地答道:“還有個女孩,長得很帥,一路上都不說話,隻用手帕擦小美的口水,我看她沒什麼威脅的樣子,就放她進來了。”
李銘遠沉默了會,才說:“明天我叫範疆送套禮物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會所裏。”
凱瑟琳瞪大了眼睛,顯得難以置信:“為什麼!!”
李銘遠扣好襯衣,一句話不說朝外走去。凱瑟琳仿似明白了什麼,追過去大聲叫著:“對不起,銘少爺!我知道錯了!”
眼前挺拔的身影進了賓利雅致,一陣風地驅車離開。她懊惱地咬著嘴唇,扯著頭發說:“真不該和謝莎比高低,試著坐他懷裏,這下虧大了。”
第二天下午沙小弦看小美睡得流口水,幫她擦了擦嘴角,沒叫醒她,一個人去做了水浴spa。出來後她走到商業街,換了一身很漂亮的休閑裝,甚至還鬆鬆地挽了條裝飾圍巾。煥然一新後,她直接搭乘雙向電梯,朝商廈底樓緩緩行去。
二樓護欄外懸掛著阮正楠的海報,笑得粉紅泡泡氤氳。
她抬頭看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黑眼珠動也不動。反向電梯上送來了例行巡視的李銘遠,身後一眾保鏢將他護得緊緊的。她降下視線,和李銘遠的眼睛稍一接觸,又滑過他的臉,繼續看著阮正楠。
對於美色她沒有多深的概念,她最擅長的本領是遺忘,如同此時,她看向李銘遠的那一眼,目光裏充滿了漠然,或者可以稱之為陌生。
不需要假裝,無視一切向來是她的強項。
李銘遠也移開了眼睛,直視前方,倒是身邊的鐵塔範疆,對著她修飾得精致的臉仔細辨認著什麼。後麵會發生什麼她也不知道,因為在此刻,她已經完全改變了計劃。
昨晚她站在柱子後,清楚聽到了那個叫凱瑟琳的女孩說的話,她說李銘遠喜歡的女孩要溫順乖巧,要皮膚細膩,要性|感嬌俏,很可惜的是,她全都不合要求,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無非證實了小美的觀點——小舅舅要的,就是那樣。
晚上她很難入睡,腦子裏繞滿了李銘遠漫不經心的笑,還有他那句“還要不會打架”。說不難受那是假話,用了這麼多準備時間去了解他,接近他,她哪裏知道他會這麼花,擇友標準盡是她不擅長的,思前想後大半夜,她決定放棄了。
這麼炙手的銘少爺泡不到,不是還有替補中的律師何成麼?
沙小弦一旦想通問題,很快就會睡著了,至於在同片夜空下,是不是還有輾轉反側的人,那又是她料想不到的事。
小美牢牢記得沙小弦答應了第二天晚上帶她去認識阮正楠,一吃完晚飯,吵著要外出。沙小弦光彩照人地走出門,拿宣傳冊敲著她腦袋:“去可以,要乖乖聽我的指揮。”
小美看她一直在翻著那本裝幀精美的美男圖冊,好奇地不得了:“沙寶,你打算幹什麼?”
“泡一個當男朋友。”
小美哇哇叫:“你不喜歡我舅舅拉?”
沙小弦失笑:“你舅舅太難搞定了,我耐性又不大,想換個目標。”
“不是吧不是吧,我舅舅很好泡的。”
“昨天他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那麼高的標準,我做不到哎。”
小美叉著腰叫:“你把他脫光!推倒!強了他!他絕對是你的!”
沙小弦照著她後腦勺狠狠拍了一冊子:“滿腦子***,不學好。再說你舅舅這麼髒,打包送給我我也不要了。”
小美大聲叫,沙小弦瞪了她一眼,屋子裏安靜了會。幾分鍾後,小美看到沙小弦還在認真地挑選美男,又不依地嚷了起來。沙小弦冷冷說了句“正楠”,她接著安靜了。
到了傳聞中正楠會光顧的夜總會,她們買了張台,對著長長T台吸著冰水,看各色表演。看了會沙小弦就沒多大興致,背過身來玩小桌上的魔幻球球。小美推推她說:“怎麼不看了?”
“以前在‘邊緣’看多了。”她漫不經心地說。
過了會,小美突然尖叫:“美男,美男上場了!”
沙小弦依然拆解著手裏的玩具,不為之所動。
“正楠!正楠!”一波一波喊聲傳回。
她還是充耳不聞。
小美的叫聲更加又高亢了,和周圍人聲混雜在一起:“啊啊啊!正楠要跳脫衣舞了!”
沙小弦馬上回頭,兩眼冒出強光:“哪裏?”
小美早就High得不知天南地北,隻知道掐她的手臂,身子哆嗦個不停。沙小弦拂開她的手,朝前麵湧成一片的人潮擠去,強硬地分開縫隙,轉眼就鑽得不見了。
小美非常不滿:“什麼嘛!明明比我還激動,還坐在這裏淡定個屁啊!”
沙小弦擠到護場邊緣,已經是客人活動範圍的極限了。前麵還有一大片伸展台,阮正楠穿著銀白色修身西服,隨著鼓點已經褪下了他的外套。
沙小弦更急了,她觀察了下地形,站在桌子上,突然尖利地抿嘴一吹,用清亮的口哨將正楠的眼光吸引了過來。她彎腰從玻璃瓶裏拈起玫瑰,咬在嘴裏,背手看著他。
正楠一手勾著長款收腰的西服領,一手拉近麥,笑得桃花泛濫:“這麼美麗的晚上,我想請一位美麗的小姐上台,讓夜色變得更加美麗。”
他特地走下台,靠近有勾鏈的護欄,朝沙小弦伸出雙臂:“就是你了,來吧!”
眾人尖利地叫,屬小美聲音最高。
沙小弦咬著那支妖嬈的玫瑰,矜持地伸出手,正楠會意過來,改抱為牽,拉著她走上T台。在兩人返回、背對觀眾的時候,沙小弦低聲說:“讓我出醜我就弄死你。”正楠扁扁嘴回答:“你如果不是卷毛安崇拜的沙寶姐,我才懶得理你呢。”她又飛快地說:“敢背著安子跳脫衣舞,膽子不小啊!”他照樣無辜地眨眨眼睛:“怕什麼,卷毛安現在睡得流口水,她不知道我來這裏走秀。”
兩人手牽著手走到台中央站定,迎著柔和而清媚的舞台燈光,笑得不露半點端倪。正楠親熱地挽著她的腰,低聲說:“頭放低點,不要讓狗仔拍到你正麵。”沙小弦朝他懷裏靠了靠,狀似親密,嘴裏很快地說:“完事了別忘了給我簽名照,一個妹妹要。”
正楠放鬆手臂,突然將她帶著向後仰,身子靠過去,銜走了她嘴裏的玫瑰。下麵狼叫一片,他對上她冒著冷清的眼睛,仍然保持著下腰而緊貼的姿勢,笑得粉無辜:“胡叔(導演)要的POSE,再五秒就好。”
按照大胡子導演原來的想法,他要正楠現場拍攝一條宣傳MV,希望一次過鏡。很不湊巧正楠向他推薦的就是“能搞定一切”的沙小弦,而後者也勉為其難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