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虹出了村子,騎著自行車去了鄰村榕樹莊。
榕樹莊有一名朱神婆,那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神婆,問事請神,找她準沒錯。
就在當年李玉篆被抱回孫家村,鄧虹聽到女兒對李玉篆的描述,就打這個朱神婆問過。
朱神婆卻說,看不出李玉篆哪裏不詳來。後來出了葛二婆和吊死五口人的事情,鄧虹又抱著李玉篆去問事。
當時朱神婆隻說李玉篆的眼睛特別幹淨,所以才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鄧虹懷著忐忑的心養著李玉篆,幸好長到這麼大,也就小時候看到過東西,這些年都沒有了,她就鬆了一口氣,覺得真是小孩子眼睛幹淨而已。
現在……唉!
鄧虹微微一歎,憂心忡忡地來到朱神婆家。
途中還買了一些小餅幹之類的東西。
“老姐,你來了。”朱神婆比鄧虹小幾歲,才五十多。這幾年一來二去的,也熟了。
“對啊。”鄧虹把自行車停好。
二人進屋,屋子一如既往的陰沉沉的,有一股子檀香的味道。
朱神婆坐到一張小板凳上:“今天什麼風把你吹來啊?”
鄧虹微微一歎:“我那外孫女……”
“以前說過,她眼睛特別幹淨,靈覺特別敏銳。”朱神婆說,“怎麼,難道她惹到東西了?”
“家裏來了一隻貓。”鄧虹緊張地說。
“貓?”
“對,一隻黑色的大貓。”鄧虹說著臉帶苦色,“那貓是我抱回來的。當時我從養豬場回來,見它倒在門前不遠,就抱了進屋……後來,我這孫女就說這貓不好,不讓養,又說貓說話了,要趕走。第二天,勝利家的崽子就……唉!昨天又聽說勝利撞吊死鬼了。她總往這些邪事上湊,我好不容易拖她回家,她就抱著那隻貓,我就驚了。她前幾天才說要打走的,現在又說要養了。是不是被迷了?”
朱神婆聽著緊緊皺眉:“說不定是貓大仙。”
“瞧樣子來著不善……”鄧虹急道,“你替我問問。”
“好咧。”朱神婆說著就轉身走進房裏,鄧虹見她點了香,又走出來,坐在小板凳上。
鄧虹連忙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來,又把小餅幹放在桌上。簡單問事都要這些東西,餅幹是供品,紅包是香油。
朱神婆跟鄧虹已經很熟了,朱神婆知道她家艱難,也不要多少錢,就意思意思,拿點小餅幹,封個小紅包就行了。
不一會兒,隻見朱神婆開始打嗝,閉著眼,一邊打嗝還一邊低聲哼:“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閂,行路君子奔客棧,擺上香案請老仙!老仙家啊,出古洞啊離深山,抓把黃沙把洞門蒙,陰天架雲走,晴天旋風旋,濟世度人把名揚。現在啊,黃三太奶請你上來,上來啊應事兒!”
說著隻見她猛地打了一個哈欠,一雙眼半睜半不睜的,斜著眼,用眼白掃著鄧虹。
朱神婆這樣子鄧虹不知看幾次了,但還是覺得詭異,而且周圍的氣壓很奇怪,不冷,但卻陰涼陰涼的。
“你要問啥子?”朱神婆的聲音尖細尖細的。
鄧虹知道,這聲音不是朱神婆的,而是朱神婆請的仙家,黃三太奶!
“我家多了一隻黑貓,不知什麼來厲,請太奶給我家瞅瞅。”鄧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