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一旁的一名麵容冷峻的男子,抬手扶額,用力的壓了壓額頭跳起的青筋,另一隻手端起了茶盞,一口飲進了杯中的殘茶。一股清流在他的胸腹間流淌,神識一清,大力的喘了兩口氣,方才壓下了弄死這貨的想法。明明是個大老爺們兒,是個化神的大修,卻是見天兒的妖妖嬈嬈,一點上位者的氣勢也沒有,隻知道四處的勾人……
沉默了好半晌,他終是沒有盯住桃花眼兒青年那若有似無瞟過來的目光,恨恨的磨了磨後槽牙,他的聲音帶著“嗖嗖”的冷氣,“你又想叫我幹什麼?!”這個王八蛋!若不是有著同門之誼,他們倆的實力又相當,按著他的脾氣,早八百年就能叫這貨墳頭上的草長得比人還高了!
“我兒子死了!唉……”這俊美的青年光潔的眉間輕起褶皺,一聲幽幽的長歎,舉手投足之間無限的風情彌散,“我,身為一個疼愛孩子的父親,難道不應該給他報仇嗎?”他看向了遙遙的天邊,搖頭仿似有無限的感慨,“你這個千年的老光棍兒是不會懂的!”
“嗬,不過是些個散出去的鼎爐,說什麼父子情。”男子的麵色越發的漠然,輕輕彈了彈衣袖,越發不耐煩與他糾纏了,幹脆利落的開口道,“師兄,你到底是有什麼吩咐?我還要回去修煉!”
“修煉?!嗬……”俊美青年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是看似有些沒頭沒腦的拋出了一個名字,“秦天青。”
秦天青!這男子頃刻間變了臉色,原本就冷峻的麵容已經可以凝成了寒冰,垂落在袖子裏頭的手掌一點一點的收緊攥成了拳頭。
這個以天資卓越縱橫聞名於諸宗的天才修者,是多少人心頭羨慕嫉妒恨的對象,他那冷峻的麵容微微的有些扭曲,尤其,對於他來說,是心頭的一根刺,每每提及便是叫他鮮血淋漓,痛楚難當的一根刺!
想當年,他可是宗內交口稱讚的最年輕金丹修者,風頭一時無兩,而彼時的秦天青不過是個剛剛入門,尚隻是凡人的小弟子,他連眼皮子都不會夾他一下。可就是這個他完全不放在眼裏,年歲尚不足他一半的小年輕兒,修為一路的高歌猛進,不到二十年,便是搶先他一步入了元嬰,將他的風頭遮蔽的黯淡無光不說,更是搶了原本該是他的執法長老之位,又快他一步入了化神!
現如今,宗門內但凡隻要提到歸元穀的“天才”,人人都隻會想到一個秦天青,又有誰會記得他,當年最被宗門所看好,最有天分的沈飛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