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又雲驕兵必敗。皇叔,本太子雖年幼,但亦能守護這華國江山不勞煩皇叔。皇叔若還有心思,不如想想如何從黑羽鐵騎中全身而退,如果可以的話。”軒轅璃從錦繡宮內走出來拉住軒轅瓔胖乎乎的手。
話音剛落,潛伏在錦繡宮外的黑羽鐵騎將錦繡宮團團圍住,軒轅謙向四周快速掃了一圈,原本防備鬆弛的錦繡宮四周布滿了弓箭手與侍衛,這些侍衛一身黑色鐵衣,領口繡著一朵白色梨花,從衣服樣式來看絕非隸屬皇上的禦林軍的軍隊。他心裏微微詫異,深藏於宮中鮮少露麵的太子居然暗中培植了自己的軍隊,而為了讓自己步入這局中,他可以犧牲掉防守皇宮的禦林軍。“小兒,你以為就這千人兵馬並可以製得住本王嗎?”
“與皇叔的幾萬兵馬相比,本太子這千人兵馬確實不算什麼。但如果說這千人兵馬隻需要對付皇叔你,皇叔你覺得能不能製得住?”
“好大的口氣!來人,殺!奪太子首級者封兵馬大將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靖江王軒轅謙的人齜牙裂目舉刀衝了上來。
軒轅璃雙手捂住軒轅瓔的眼睛和耳朵,柔柔道:“瓔兒你年紀太小,這血腥暴力場麵還是不要看了。”被一雙溫暖雙手覆蓋下的軒轅瓔點了點頭。
特意培植出來的黑羽鐵騎各個驍勇作戰以一抵百,軒轅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怎會有如此能力和魄力培養出了這些勇猛無敵所向披靡的軍隊,能而示之不能,他一開始便刻意讓所有人誤以為太子年幼不知朝政毫無手腕,今夜才真正出手,一擊必中。
當夜皇宮內的人隱隱聽見一陣廝殺怒吼,血腥氣因暴雨關係很快衝刷掉,軒轅謙抓住自己的一個副將吼道:“季副將呢?為何還沒到?”
殺紅了眼一身狼狽的副將掃了一眼死傷無數的將士,瞟了一眼立在那八風不穩如泰山的少年,顫抖道:“王爺,季副將遭埋伏,已經……王爺,大勢已去,大勢已去。”
“滾!”他不相信,他苦心經營這麼久,豈可這般輕而易舉輸掉整個局麵!他不甘心!不甘心!
“皇叔,掙紮無益還是束手就擒罷。”少年清冷的聲音響起,軒轅謙吼了一聲,幾番舉劍衝上來要把這個心思深沉的人千刀萬剮卻不能近他身半點,“本王不甘心!本王居然輸給你!”軒轅璃的盔頭爭鬥中不知何時被除去,梳得一絲不亂的發髻散亂順著雨水貼在麵上,他恨,恨老天待他不公!
“得道者多助。父皇剛薨,屍骨未寒,皇叔欺我兄弟二人年幼,帶兵血洗皇宮,如此大逆不道是天要亡你,皇叔你還有何話可說?軒轅一族曆來注重兄友弟恭,皇叔卻這般實行逼宮又有何資格和顏麵入軒轅之族?今日,本太子便代軒轅列祖列宗將你軒轅謙革除宗室之名,念你曾有功於華國,特賜全屍。至於其他人,殺無赦!”軒轅璃神色冷淡的看了一眼挫敗死氣沉沉的軒轅謙,轉身步入錦繡宮,沉重的宮門關上,將外麵的求饒聲與刀劍刺穿血肉的聲音隔絕在外。
參與本次奪宮的朝中官員多達近十人,軒轅璃恰好利用這次宮變整理朝堂,將心懷異心之輩踢出朝堂,便順勢將他國安插的暗樁除掉。這位年僅十六歲的太子經此名動天下。
蕭月回來後便受了風寒,除了頭疼外,倒沒什麼不適。梁武帝聽聞她受寒了,親自命令禦醫前來診治,太後和兩位貴妃跟著賞了不少藥材。本來一件小事若不是經坐在自己對麵的這個人多嘴能弄得天下皆知?弄得天下人都說她蕭月矯情?
沐辰實在受不了蕭月凍死人的目光,無辜道:“月兒,本皇子真的不是故意的,三皇兄就問本皇子最近月兒怎樣呀?本皇子為人很坦蕩的就說沒事,不過受了些風寒。然後三皇兄就和德貴妃聊天時說了這麼回事,那德貴妃一聽說就立馬和父皇說了,後麵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了。”
蕭月氣得手指著他,忍了很久最終化為一句長歎,倒是眼尖的沐辰看見月兒右手上多了一件首飾便打趣道:“月兒,你幾時這般愛這些金銀首飾了,左手一個金手鐲右手一條水晶鎖鏈,瞧著這水晶鎖鏈做工精致不說,怎麼看著這般眼熟?這手鏈……”
蕭月心有些慌,忙護住水晶鎖鏈,“你管得著嗎?你五皇子今天是不是總算看清楚了其實蕭月也是個愛金銀珠寶的俗人。”
沐辰打趣道:“哎呀,早知道你這般喜歡穿金戴銀,那本皇子送你一條這麼大的珍珠項鏈如何?這兩手都掛了,脖子還差一條。”
蕭月氣得一掌劈過去,沐辰眼疾手快躲過了一邊。“蕭明,你看看月兒,阿離走後隻會欺負本皇子。”
哪壺不開提哪壺。蕭月一個掌風狠狠地襲來,兩人在蕭府院內不停打鬧,剛與幾個副將談完公事的蕭易看著無拘無束的三人,不由得想起年少時他與梁武帝也曾這般毫無芥蒂和互相防備過,果真年少無知最是幸福。
華國官道上,一匹馬快速飛過,馬頭上插著一支黑色小令旗。所有過往馬車行人見此小令旗皆主動紛紛避讓騰出一條順暢的官道。
“發生何事?”
“聽說太子要回宮了。”
華國一直隱於宮中的太子聽聞從太和山祈福回來,各國紛紛猜測這華國太子幾時出的宮又幾時登上了太和山,這麼一件大事,各國居然沒有收集到一絲情報,這足以證明這一直隱於宮中的華國太子手段何其厲害!
“蓴陽參見太子。”華國公主蓴陽原是華國護國大將軍於邦之女,於邦戰死沙場時蓴陽尚在繈褓,華國當今皇上軒轅戰憐其年幼便帶回身邊撫養並特封為蓴陽公主,其美貌居各國公主之首且精通醫術。
華國太子軒轅璃瞧著日漸消瘦的蓴陽,疼惜道:“這段時日蓴陽辛苦了。父皇的病症可好些?”
蓴陽柔和一笑,遞上一杯參茶,“為殿下分憂是蓴陽分內之事。皇上的病情蓴陽盡力拖到太子需要的時日。”
軒轅璃胸口煩悶,“如此便好。蓴陽你先下去吧,叫寶親王過來。”
“是。”
軒轅璃坐在軒轅戰床邊,他仔細為被病痛折磨的廋弱的父皇擦拭身子,曾經寬厚的肩膀,能抱他起來的強有力的臂膀如今廋弱不堪,軒轅璃強忍著心中之痛,幾次熱淚上湧又生生逼退下去。年僅十歲的寶親王軒轅纓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他知道父皇最不喜歡弱勢的男人,所以他眼淚一掉便立即拿手背去檫,就是不許自己哭出聲。
“璃兒,璃兒……”
“父皇,兒臣在此,兒臣在此……纓兒,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