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遠早已脫離蕭易兩個副將的困製,振臂高呼道:“殺掉一人,賞一百兩!殺掉蕭易者,賞一千兩!”
三十多人已被斬殺殆盡隻剩下兩個副將還有四五個士兵,剩餘的人拚了命將蕭易圍在最裏麵,一個副將一邊拚殺一邊嘶吼道:“大帥,我們護著你走。”
蕭易從未打過這麼狼狽的一場仗,也從未打過一場這般心力交瘁的仗,這些向他砍來,喊著要殺他的人是他兩個月前從都城帶來的兵,是與他一樣同流著大梁血脈的兵,是他曾經誓死守衛的百姓的兒子、父親、丈夫?為何會變成如此?為何要在華國的土地上自相殘殺?
守護他的將士一個一個被碎屍萬段,他一身血汙,握著劍的手輕微發抖,每在他劍下亡命的將士的血仿佛是毒火,煆燒著他的每一寸皮膚。
蕭易久久拿不下,而將士被他身上散發的嗜血之氣所震懾,有些將士已經露出茫然之色,他們為什麼要自相殘殺?為什麼要殺他們主帥?他們主帥曾與他們喝過酒,曾將自己的水壺遞給他們喝?
黃遠見有些將士扔掉自己的兵器,有的開始舉劍為蕭易解圍,遠方營帳所在地隱隱有塵埃飄揚,他知道蕭易的蕭家軍到了,如果此刻沒拿下蕭易,那麼人頭落地的便隻有他黃遠了。黃遠咬咬牙,目露凶光,奪走弓箭手中的一把弓箭,對著蕭易連射三箭。蕭易忙著應付潮水般上前的士兵,卻不想會遭背後偷襲。
蕭易胸前、左肩各中一箭,箭矢強大的慣力震得他連連後退,看準漏洞的士兵上前在他將兵器狠狠插入他後背,蕭易大吼一聲,轉身用力一劈,士兵的臉一分為二。
蕭明帶兵趕來時,這片華國土地被大梁士兵的血染成鮮紅色,蕭易半跪在如山高的屍體上,從後麵看還以為是他累了,隻是柱著劍休息一下,等他消息好了還會站起來,再戰天下。蕭明心裏的擔憂一掃而過,有些喜出望外,飛身上去,輕拍一下蕭易的肩旁,“父帥。”
蕭易似發出一個沉重的歎息聲後轟然倒地。
“父親?”蕭明顫抖著手試探蕭易的呼吸,已經無脈搏跡象,蕭明抱住蕭易的頭,痛苦流涕。“父親!父親!……”悲愴的哭聲在這片異國的土地上顯得格外悲涼。
追隨蕭易十幾年的幾個副將身形踉蹌一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七尺男兒哭得猶如一個孩童般,“大帥!”
沒有人相信他們從未戰敗過宛若戰神的大帥便這麼的走了?不是被敵國所殺而是被自己的人所害,這份悲憤恥辱他們定要向始作俑者討回,要用他們的血肉來祭奠他們敬仰的大帥。
蕭明將蕭明的屍身抱下來,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腳下骨骼的斷裂聲此刻聽起來竟是那般諷刺?蕭明將屍身交給一位副將,異常冷靜道:“賈叔,麻煩你護送我父親回去。至於黃遠這個叛賊以及烏木城,我會替父親完成。”
賈副將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哽咽道:“放心,末將定會好好將大帥護送回去。”
蕭明突然噗通跪倒在地,而抱著蕭易屍身的副將緊接著跪倒在地,蕭明向蕭易重重磕了三個頭,伏在地麵的肩旁一直抖動,一絲若有若無被強壓的嗚咽聲斷斷續續的傳出。
蕭明抬起頭時,眼睛通紅,淚水還未幹,他怕了拍賈副將的肩膀,拿起蕭易的劍,站起來麵對著眾將士,劍指天冷聲道:“眾將士聽令!”
跪倒在地的將士毫不猶豫起身,大吼道:“有!”
“由賈副將帶兵護送大帥回營帳,其餘的隨本將攻入烏木城,誅殺黃遠,凡阻攔者,殺無赦!”
“誅黃遠!誅黃遠!”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