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仿佛格外的安靜,念熙雯一直瑟縮在床角背著風逸辰閉上眼睛,隻是那不停顫動的肩膀以及那僵直的脊背顯示著她在害怕風逸辰。而睡在她身邊的男人,心裏也是五味陳雜,一夜都沒有怎麼睡著。
夏日的天總是亮的很早,當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雲灑向大地的時候,風逸辰就突然眼開了雙眼。那樣一雙深邃的雙眼本該神采奕奕,但是今天布滿了血紅,看起來格外的嚇人。
風逸辰落落的起身,轉頭看向一邊的念熙雯的時候,血紅的雙眼裏湧現著痛苦。隻見那個女人小小的身子縮在牆角邊,腰間露出的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上布滿了淤青顯得觸目驚心,耳際的頭發黏在臉上,明顯是被眼淚打濕後粘上去。她像一個嬰兒一樣把雙手環抱在胸前,周身傳遞的信息都在表示她害怕,她沒有安全感。
他的心頓時很疼,原本想愛撫她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他的本意並不想傷害她,可是每一次都會被她氣得失控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昨晚上他不顧她的意願強要了她,她肯定恨死了他吧。
風逸辰不由得有些自嘲,他都要跟這個女人訂婚了,可是訂婚前的一個星期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理由是什麼連他現在都沒有明白過來,恐怕全天下也很難找出像他們這種情況的第二對人吧。
精壯的身體沒有半分遮掩就邁步向浴室而去,風逸辰打開了泠水的灑水蓮蓬讓那冰冷的水慢慢衝刷著他的身體,隱藏在水霧下的深邃雙眼是誰也看不清的深沉。等他再次走出浴室的時候,他又變成了那個冷冽如冰無堅不摧的‘離城’主宰。
哢嚓,房間的門被瞬間關上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小小身體這才慢慢的放鬆下來,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才把臉埋進了被子裏,雙眼黯然的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已經是上午九點的時候念熙雯還在睡,但是她的手機卻優雅的響起,她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再次把臉埋進了枕頭裏企圖阻止那擾了好夢的手機鈴聲,隻是她這種方法明顯是自欺欺人。那鈴聲帶著它特有的穿刺力道清晰的傳入她的耳朵裏。
再也忍不下去的念綃雯隻好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起身,纖細皓白的手腕懊惱的拿過床頭的手機,眼角斜歇的掃了一眼來電顯示。隻是這漫不經心的一瞥就讓念熙雯心中原本所有的煩悶賭回了肚子,她嘴角扯出一抹笑這才溫聲接起了電話。
“喂,淩菲,有什麼事嗎?”
如果是平時杜淩菲給她打電話,念綃雯絕對不會如此不耐煩的問她有什麼事,而是直接約好在什麼地方見麵兩個人結伴去瘋玩。隻是,不知道是因為昨天晚上跟風逸辰發生了不快讓她疲憊的再無心應付任何人,還是因為經過了那麼多事情,她跟杜淩菲終究不再像以前那樣無話不談。
她已經是風逸辰的女人,盡管杜淩菲現在已經不是黑盟的人,但是她依然無法對她毫無保留的講她跟風逸辰的之間的事情。再加上她跟杜淩菲之間還發生了冒充了楚家大小姐身份這件事情,盡管她們依然像以前向對方道歉,但是總有一些東西在這樣平和的時間下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那個,熙雯,你今天怎麼沒來上課,是因為這幾天籌備訂婚的事情太忙了嗎?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訂婚?”杜淩菲的聲音溫柔酥軟,落在別人的耳朵裏格外的讓人舒服。
但是她的語氣裏卻微微透著緊張,這也難怪,因為顧擎宇讓她一定要從念熙雯口中問出她跟風逸辰訂婚的具體時間,隻有這樣才能方便他們行動。從單純的念熙雯口中套出時間這本不是一件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現在的念熙雯身邊已經有了一個風逸辰,那個機警腹黑的男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所以杜淩菲才會如此的小心翼翼。
聽到杜淩菲問訂婚的時間,念熙雯突然間像看到一隻死在桌子上的蒼蠅一樣讓人渾身難受,如果在昨天之前自己的這一位好友問她,或許她還會歡天喜地的告訴她婚禮在一個星期以後。可是昨晚她跟風逸辰之間發生了那樣不愉快的事情,她跟他之間還有沒有結果都還不一定,現在被問起什麼時候訂婚,不是天大的諷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