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下了幾場大雪,太過寒冷,雪一點都不能融化,整個世界一片白茫茫。宮裏,似乎也靜了許多,沒有不得已的事,都不肯出來。夏王在暮秋時節打過一次獵,整個冬天,似乎沒有什麼出行計劃。長夜漫漫,無法安眠的時候,夏王有時會吩咐宮女燙壺酒,一邊和喜妃對坐斟酌,一邊下棋;有時會吹響陶塤,欣賞喜妃輕歌曼舞;有時夏王會給妺喜講講過去大夏發生的事情。
妺喜知道,夏王是喜歡自己青春的身體,可夏王不是那一種隻迷戀女人身體,而沒有精神思想的人。每一次,夏王充滿激情的狂吻自己時,妺喜渾身都會有激流湧現,渴望、甜蜜而又幸福,妺喜喜歡那樣的感覺。夏王的舌,在自己的嘴裏探索、吮吸,好像要把自己完全吸納一樣。每當深夜,激情過後,夏王都會摟著妺喜,說很多很多的話,無關戰爭,無關部落事務,無關世俗雜物,那是一個純美的精神世界。那時候,夏王不像一個成熟的男人,像一個對感情,對美好生活充滿渴望小夥子!大王常常說:“本王怎麼放得下你呢,藏在哪裏呢?放在肚子裏才安心。”“妺喜,本王多喜歡這麼叫你,尋常夫妻一樣。”“妺喜,你知道嗎,本王每日裏時時刻刻都惦記著你。”麵對這樣的傻話,妺喜除了感動,還是感動,這個男人,值得她一生付出!
然而,當太陽升起,夏王就變了,不再是那個聲音溫柔的,體貼無比的男人,當他走上朝堂的那一刻,立刻變得凜凜威風,冷漠無情,麵對太多的事務,他除了急躁,就是暴躁,沒有耐心,可是,他也知道,他逃不掉那一切!因此,很多時候,麵對妺喜,他臉上有著憂鬱,有著無奈,甚至,麵對妺喜笑靨如花的臉,有著心不在焉!
喜妃明白,夏王不是自己的,她的世界裏全部是夏王,而夏王的世界裏除了她,還有很多。也許,夏王心裏裝的許多,是不得已。每當夏王安睡之時,喜妃會細細看著大王,看著他緊皺的眉頭,看著他夢裏不安地翻動,甚至聽他焦躁的囈語。喜妃知道,大夏朝的事情,他放不下,雖然很多時候為此很痛苦,可命運,選擇了他做大夏朝的大王,他無處可逃!
夏王更多的時候,願意麵對喜妃。喜妃,很聰明,和她相處,不必費很多口舌,她總能把夏王從煩惱和焦躁中解救出來,變得輕鬆而愉快一些。這個冬天,夏王不想出行,不知是因為天氣太過寒冷,還是因為不舍喜妃,總之,登基以來,很罕見的。每日裏,早朝後,夏王總會看一下喜妃,兩人一起用膳,夜夜召喜妃侍寢,好像完全忘記王後和顏妃的存在。
第一場雪後,喜妃和顏妃拜見王後,就發現王後偶爾咳幾聲,開始,誰也沒在心上,以為受了寒。夏王派了伊摯診斷,草藥煎服後,不見好轉。一連幾場大雪,顏妃和喜妃再見王後,隻見王後咳得更加厲害,整個臉通紅,氣也短促,她們倆不免擔憂起來。一日,喜妃和顏妃不放心,再去看王後。王後病懨懨躺在榻上,看二位妃子前來,硬撐著坐起,咳嗽似乎較輕,可臉兒依舊通紅,她斷斷續續說道:“二位妹妹……有心了,可……不能再來了。天氣……嚴寒,道路不好走……”顏妃見王後說話如此艱難,眼裏已是淚光。喜妃,看著眼睛深陷,麵容憔悴的王後,說:“姐姐,臣妾請大王前來。”那一刻,喜妃真覺得自己對不起王後,如若不是自己,夏王會走進王後的寢宮的。“好妹妹,別……別,大王不來,咱姐妹們……們說說話,倒……倒心裏輕鬆些……”王後艱難說道,“請妹妹,告……告大王,以後善待……善待獯鬻、淳維二位……二位王子……”王後緊緊拉住喜妃的手,喜妃知道,在王後心中,王子比大王重要得多……喜妃連連點頭,她知道,王後在這世上,惟一的牽掛就是二位王子。對於大王,王後見與不見,似乎無所謂,喜妃對於這樣一對男女感情,感慨良久。
喜妃告訴夏王,王後病情不妙 ,夏王去了王後宮中。那王後見了大王,也隻是對夏王說了善待王子之事,其他一句話也沒有,緊緊閉了雙眼,似乎累極了!不幾日,王後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