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蕭靜翕正被穆清安置在城郊一客棧內。穆清用了一掌碎拳用在靜翕背上肺底穴的下半分,將靜翕喚醒。
靜翕微微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穆清腰際間懸掛的那個自己親手縫製的杜若香囊,伴隨著淡淡的清香而至的是穆清渴盼殷切的眼神。
“翕妹妹,快喝點水吧!”
穆清端著一青花將瓷碗,正舀著一勺輕輕吹拭。
“這是哪裏?我爹爹娘親呢?”靜翕急切地問道。
“你忘了你爹爹的囑咐了嗎?蕭伯父讓我護送你去浙江餘姚。”穆清不敢看靜翕的眼隻默默回應。
“啪”的一聲,青花瓷碗轉瞬間被靜翕擄的四分五裂於地上。“告訴我,我爹爹娘親到底怎麼了?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靜翕從未如此動怒。
“翕妹妹莫生氣,我真的不知”因為穆清知道,如若實情相告,蕭靜翕是萬萬不會隨他去餘姚的,他一時也隻有這樣搪塞。
客棧的樓下傳來喧鬧聲。
兩個士兵正在樓下盤問店主,有沒有來過一個年輕的小姐?店主正支支吾吾說不太清楚,士兵又在那裏撒潑吼叫。
穆清朝靜翕“噓”地在嘴邊豎起手指,忙掩上門走了出去。
“不得無禮,我乃正六品蘭翎侍衛。”穆清從內袋拿出標誌身份的銀腰牌朝樓下大聲喝道。
“在下不知蘭翎侍衛在此,在下也是奉命追查罪臣蕭宏忠之女。不知在此打擾了侍衛大人,懇請大人息怒!”兩名士兵連連作揖。
“哦,此處我已查明確無案犯,你們且去別處吧!”穆清一臉肅穆。
“是,大人!”兩名士兵立馬退出客棧。
靜翕屏住呼吸,穆清與樓下士兵的對話全然入耳,殊不知離家才幾個時辰,父親已從翰林院修撰變為罪臣!於靜翕而言,這種突如其來的震撼和打擊足以將她粉碎。
門“吱呀”一聲被穆清推開。靜翕見到穆清仿佛見到救星似的,猛地撲到穆清懷裏,緊張而害怕地“嚶嚶”哭泣,穆清深情地抱著靜翕,緊緊地擁在懷裏,輕輕在靜翕耳邊低語:“別怕,有我在呢!”他撫摸著靜翕柔順的絲發,發自內心的想用生命去嗬護她。
靜翕在穆清溫暖的懷裏溫順的象個孩子,“嗯、嗯”。
夜晚,月光如水。
穆清準備攜靜翕出城,城門自然有士兵把守,從今日搜查城郊客棧看,穆清躍過城門的速度隻有快而猛捷,否則,靜翕就會被扣留。他撫了撫那匹跟隨了他幾年的“黑驃”,意味深長地在它耳邊撫了又撫,“黑驃”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用它善意且肯定的目光作為對穆清忐忑心靈的回報。
“翕妹妹,抱緊我,閉上眼睛,不要害怕!”穆清用自己的黑色披麾包裹住靜翕,“駕”的一聲,“黑驃”風馳電掣般狂奔出城門。
“有人出逃了,快追!”耳後響起追兵“噠噠”的馬啼聲。
出城約十裏,路過一片竹林,穆清將靜翕從馬上扶下,將她隱藏在竹林裏,又解下靜翕粉藍色的披風扔在竹林附近的河邊。裏麵還裹了兩張蕭府的銀票,他把“黑驃”留在了河邊,戀戀不舍地撫了撫“黑驃”,轉身奔進竹林。
追兵見到河邊的“黑驃”,立即駐足停下。他們拾起靜翕的披風和蕭府的銀票,望著因為夜晚而格外陰森的深黑色河流,推斷靜翕可能投河自盡了。“哎,帶上這些,去大人那交差吧!”他們牽起了“黑驃”。
追兵通過竹林之際,靜翕因為連夜趕路而口幹舌燥,嗓子癢癢的禁忍不住將要咳出聲來,穆清趴在一旁耳聽八方,似乎連靜翕嗓眼的蠢蠢欲動他都已經洞察到,情急之下,他用自己的唇封住了靜翕的唇,堵住了靜翕的那聲咳嗽。
這是一個突發的生硬的吻,卻堵住了那聲會令人致死的聲音。
待追兵路過,靜翕立馬羞澀地推開穆清,兩頰早已羞紅至耳根,懷裏仿佛揣著一個小兔,撲愣撲愣地跳著。
“穆清情急之下的冒犯翕妹,甘願受罰”穆清欠身行禮,靜翕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