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晚上,張文定都給徐瑩送了藥,也每天都運功給她拍打,但她卻說不什麼也不肯讓他過夜了。
張文定也不強求,反正就算是過夜也不能幹壞事兒,他的目的是要和徐瑩把關係搞得親近一點,眼見目的達到,他人留不留在這兒,關係不大。
等到第四天晚上,張文定剛給徐瑩做完拍打的時候,徐瑩的電話響了,一接通,對方自報家門是白漳晚報的記者,要采訪陶瓷公司工廠垮塌砸死人但卻賠償不到位的事情。
張文定也聽到了徐瑩電話裏的內容,不由一愣,陶瓷公司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怎麼會賠償不到位?
……
不管內情如何,至少在表麵上,這次陶瓷公司的事情,管委會還是處理得相當及時相當妥當的。甚至,張文定還聽說陶瓷公司那邊的賠償前所未有的快,跟家屬一協商完畢就簽了賠償協議,並且承諾賠償金一周內付清。
算算日子,最遲再有個三四天,陶瓷公司就會把賠償款給三位遇難者的家屬,說不定現在都已經給了呢,怎麼現在會冒出個記者來采訪呢?
張文定納悶,徐瑩也弄不明白情況,抬手就給汪秀琴打了個電話詢問情況。
畢竟,陶瓷公司的事情是汪秀琴處理的。
“記者,采訪陶瓷公司的事?陶瓷公司的事情都解決了,我今天還問過周運昌,他說已經解決了,錢都付出去了。”汪秀琴顯然有幾分吃驚,然後又說,“徐主任你稍等一下,我再問問,看是個什麼情況。”
汪秀琴的電話很快又回了過來,說情況已經了解到了,今天陶瓷公司把錢賠償之後,一個家屬卻突然間反悔,不同意之前協商的賠償數字,要再加十萬,陶瓷公司自然不同意了,然後,記者就過來了。
聽到這麼個情況,徐瑩當場就作出指示,要汪秀琴負責接待記者,馬上跟記者取得聯係,要讓記者了解到真實的情況,不要讓他被一些假相所蒙蔽,要把開發區的成績展現在記者眼前,要讓省城的記者同誌不虛此行。
話說了好幾句,其實就一個意思,盡量不要讓記者報道,或者是隻報道開發區好的一麵,這種突發事故就不要上報紙了。退一萬步來講,即使硬要報道陶瓷公司這件事情,那也要換個角度,重點落在管委會如何積極采取措拖,如何協調公司和家屬雙方的關係,使這件突發事件很快順利解決這個上麵。
這就是媒體的一體兩麵了,壞事也能夠當成好事來宣傳。當然,這些目標要達成,都離不開最後一句,要讓省城的記者同誌不虛此行!
不虛此行就是滿載而歸呢,怎麼樣才是滿載而歸呢?送紅包唄。
這些都是一慣的潛規則,徐瑩怕汪秀琴不懂規矩,所以這麼點了幾句,原以為汪秀琴會問一下紅包送多少,卻不料她在沉吟了一下之後竟然說她現在人在京城,要明天才回石盤。
徐瑩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掛斷電話,徐瑩禁不住揉了揉眉頭,問張文定:“白漳那邊,你有沒有媒體方麵的朋友?”
“沒有。”張文定搖搖頭,皺了皺眉頭道,“瑩姐,我們這兒的事情,白漳晚報過來采訪,有點不搭界吧?”
“現在報紙不比以前了,晚報也在到處找新聞,隻要能夠吸引眼球,別說白漳市外的,就算是石盤省外的,他們都寫!”徐瑩顯得很惱火,在手機裏一個個翻著電話號碼,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熟人能夠跟白漳晚報說得上話的。
翻了會兒電話簿,她發現還真沒什麼合適的朋友,隻能無奈地放下手機。
其實,徐瑩要找關係,彎七拐八的確是能夠找得上一些關係往白漳晚報遞話的,但是,這個事情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遞個話還拐許多彎,有沒有效果先不說,人先就丟到家了。
眯了眯眼,徐瑩覺得還是要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先和記者接觸一下,如果記者不給麵子,那再想別的辦法。
主意打定,她就對張文定說:“你去跟那個記者見個麵,談一談。”
張文定心裏鬱悶,卻還是很痛快地答應了:“嗯,好,我馬上過去。”
徐瑩就把記者的名字和手機號告訴了他,他臨走之時,又對徐瑩道:“瑩姐,我沒有和記者打過交道,這個,有沒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