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伯仁知道這兩方人物都不能得罪,便沒將他們安排在一起,當然也沒像平時對待一般的犯事的人員那麼惡語相向,幹警們沒忙著做筆錄,相反還有茶水供應。
對待這樣的事件,向伯仁知道自己隻能從中協調,至於協調會不會起作用,那就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他倒是希望局裏能夠來個領導,可是這一次,局裏領導都知道這事兒不好辦,居然一個領導都沒來。
向伯仁腹誹不已,安排了副所長去安撫苗玉珊那邊,他自己則跑到了張文定這兒說話,很直接地就點明了苗玉珊的身份。說的當然是她明麵上的身份,至於市委組織部長的情人這個身份,肯定就不會說,就連暗示都不會有。
不過,隻要他把苗玉珊明麵上的身份點出來,他相信,就算是張文定沒聽說過,鄧經緯應該對苗玉珊和市委組織部長王本綱的關係是有所耳聞的。他隻要把信息傳遞到,至於人家最終怎麼決定,他沒心思也沒那麼大的能力去管。
上次張文定和粟公子那破事兒,最終還不是他們各自背後的力量談判解決的嗎?
鄧經緯是很少看本地電視台的,對於電視台的幾個節目主持人都不認識,但是,他是知道王本綱跟苗玉珊的關係的。其實市裏哪個領導的情人有誰誰誰這種事情,市裏領導們之間都心知肚明,隻是大家都裝作不知道而已,而市領導知道了,領導的親屬們知道一些也屬正常。
一聽到苗玉珊的身份,原本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後都談笑風生了的鄧經緯立馬就來勁了:“向所長,我不管他們是什麼人。我相信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也相信公安機關會公平公正地處理問題。”
向伯仁一聽這話,心裏就是一突,靠,有好戲看了,看姓鄧的這樣子,是想把這個事情搞大啊!
見鄧經緯這麼說,張文定還以為他是被人家打破頭皮見了血還怒氣未消。
今天的事情是因他的車被撞而起的,在這種時候,不管事情最終會發展成什麼樣子,他都得支持鄧經緯的決定,要不然那就太不夠意思了。更何況,被一個正處級的城建局長的老婆的外甥騎到頭上來拉屎,他張某人也火氣很大——副市長的兒子都在老子手裏沒討到好,你他媽的憑什麼?
這個念頭在心裏一轉,他就緊接著鄧經緯地話說了:“向所,今天這事兒我看你還是別夾在中間為難了,我們直接和他們談吧。有權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撞了我的車,還敢跟我動手?哼!”
得,這兩個都不肯有絲毫讓步啊。
這邊沒取得想要的效果,向伯仁便又去苗玉珊那兒了,由於先前在酒樓停車場上為了外甥的事情苗玉珊覺得自己被向伯仁落了麵子,所以聽到向伯仁提起鄧經緯和張文定的身份,她就冷冷地說:“市領導的親戚怎麼了?市領導的親戚就能打人了?啊?還有那個什麼局長,身為黨員幹部,居然敢動手打人,太目無法紀了。知法犯法,真不知道是怎麼走到領導崗位上去的,我看開發區在幹部任用方麵很有問題。像這種害群之馬,就應該從黨的幹部隊伍中清除出去。”
向伯仁好玄沒被自己一口唾沫給噎死!
我操,你隻是市委組織部長的情人,不是組織部長好不好?開發區在幹部任用方麵有沒有問題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真他媽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苗玉珊說了這話也不再鳥鄧經緯,直接一個電話打給她老公江南山,要他馬上趕到尚文派出所來。江南山的官位都是靠老婆得來的,老婆的話對他來說就是聖旨,接了旨意就往尚文派出所趕。
好吧,你們兩邊都想把事情鬧大,你們鬧去吧,一個是組織部長的情人,一個是宣傳部長的侄女婿。這他媽的還真夠勁,你們怎麼不去市委打架啊?在心裏嘀咕了一聲,向伯仁跑到一邊給分局領導打電話彙報去了。
江南山過來之後,隨江市公安局文錦分局的一把手牛中強也過來了。
牛中強本不想管這爛事兒,可是卻也不能任由這事兒再擴大下去。他不僅僅是文錦區公安分局的局長,也是文錦區的區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這個事情背後有可能牽涉到市裏兩大常委,他不得不出麵把這事兒解決,要不然倒黴的就是他牛中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