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木槿花之前的職位是省紀委紀檢監察三室的主任時,有些人就覺得這裏麵的東西比較深了。當初隨江市原市委組織部長王本綱,不就是被省紀委紀檢監察三室立案調查了的嗎?
現在省委任命這個紀檢監察三室的主任過來做市委組織部長,這對隨江市委來說,無疑被當眾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麼一記耳光下來,說得好聽點是省委對隨江市委的工作不予肯定,說得難聽點,那就是省委對陳繼恩相當不滿,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隨江市那些個副廳的處級的領導們對於這些細微之處所蘊涵的東西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有人就覺得,在隨江這地界,隨著陳書記被省委批評,高市長應該會借機搞些動作了,說不定就從今天這個事情開始,隨江就此從陳繼恩時代要過渡到高洪時代了。
畢竟,陳繼恩的年齡快到了,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去省人大或者省政協養老。
就這麼一個為迎接市委組織部長木槿花上任的幹部大會之後,市長高洪的威信仿佛在一夜之間就猛漲了不少,而陳繼恩卻顯得無比低調。
張文定雖然不夠資格去參加市委召開的幹部大會,可這並不防礙他知道木槿花就任隨江市委組織部長的消息。武雲的短信和武玲的話,足以令張文定對市委組織部長這個位置到底會被誰搶到手特別關注,剛看到木槿花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覺得眼熟,等一看木槿花的簡介,就知道自己和木槿花還真不算陌生,二人還在開發區管委會小會議裏麵對麵地交談過呢。
靠,從省紀委下來人當市委組織部長,這玩的是哪一出啊!
張文定也聽過隨江那些地下組織部長們的傳言,結合武家姑侄透出的那點朦朧消息,他一直認為新任組織部長會是粟文勝呢,在他看來,跟自己有仇的,又有資格打那個位置主意的人,除了粟文勝之外,他實在想不起來還有誰。
盯著電腦裏木槿花的照片和簡曆看了又看,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哪一點得罪了這個女人,惹得她對自己注意上了。是的,他認為武家姑侄透露出來的意思,就是明確地告訴他,新任市委組織部長極有可能會針對他這麼個小小的科級幹部!
他絲毫都不懷疑武家姑侄會在這種事情上跟他開玩笑,可是,他的疑惑實在是沒法解開。
心裏憋著這事兒,張文定就相當不痛快,給武玲打了個電話,武玲卻是毫不提這事兒,就跟那天什麼都沒說似的。再給武雲打去電話,武雲也是一問三不知,再也不肯透出一絲口風。
連接兩個電話打得他更是冒火,想上去辦公室找徐瑩,可站起身來了卻又坐下。
自從紫霞會所試營業那天被武玲搞了個突然襲擊之後,當天晚上徐瑩就沒讓他進屋,而白天在單位,他就算是去了徐瑩辦公室,徐瑩也是一幅公事公辦的態度,把關係定位在上級與下屬上麵,仿佛二人之間沒有任何私情似的,搞得這幾天他晚上都一直在自己家裏住的呢,感覺相當不適應。
媽的,你徐瑩能夠有個市長情人,就不允許我在外麵有女朋友?完全是強盜邏輯嘛。
喝了一杯冰水,張文定滿肚子的怨氣終於平複了不少,自我安慰道,自己和木槿花隻見過一麵打過一次交道,那次自己雖然沒有完全配合她的工作,可是她堂堂副廳級大領導,想必不會那麼小心眼吧?再說了,她現在可是市委組織部長,事務繁忙,怎麼會專門跟自己這種小人物過不去呢?
下午下班的時候,張文定由於要跟一個投資商電話溝通所以遲了十來分鍾才鎖辦公室門往辦公樓外走去,卻在停車場見到徐瑩正站在那兒和汪秀琴說著什麼。
由於這時候單位的人大部分都走了,停車場上暫時還就隻他們三個人,這種情況下,張文定自然不能不禮貌地打個招呼——尊重領導,就是在這樣的細節上體現出來的。
徐瑩隻是對張文定點點頭嗯了一聲,汪秀琴卻看著張文定道:“文定才下班?正好,一起去。”
最近汪秀琴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沒在工作上為難張文定,反而還一幅很看重他的樣子,不知不覺中都親切地叫他文定了。
張文定不明白汪秀琴這個話是什麼意思,笑著道:“汪主任,看來晚餐又有著落了。”